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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说着话,褚朝云就满头大汗的跑了下来,便跟着听了一耳朵。
徐香荷祖父生前给独子留下些田产,虽然不多,但比起旁人,生活上也是富足的。徐老爷是个地道的败家子,正房太太身子不好,前脚刚被气过世,后脚他就从外面又娶了一位回来。
继母进门,日日寻机数落徐香荷,徐香荷在她手底下讨生活日子不免过的艰辛。
本想着还有些生母留下的银钱傍身,哪知继母贪得无厌,趁着徐老爷外出,抢了她的银钱,还将她给打晕了。
之后再醒来,就和褚朝云他们一同被关在小院里。
徐香荷说话间眼圈泛红,近乎哽咽:“我原想着撞墙装死,或许李婆子怕摊上事,便能把我丢去乱坟岗子不管了,可没成想力气用的过大,这下连脸都——”
她伸手摸了摸面颊,表情又悔又恨。
褚朝云听得一阵恼火,可现下又无可奈何,便拍拍她的肩道:“你的疤不深,长几年会好的,实在不成到时候在想些办法。”
“好……我也知道此事急不得。”
褚朝云眯起眼,又道:“徐香荷,你一定得好好活着,若哪日逃出生天杀回去,才好痛快的报仇不是?”
“嗯,朝云你说得对!!”
徐香荷这次的回应,比方才还要坚定。
旁的事聊完,刁氏便从食盒里拿出被单,将此前一行的来龙去脉讲了一遍。
刁氏抻开被单抖了抖:“先将就着盖几日,待姑娘们再要你做吃食,我就能得了机会去找刘新才,换回银钱,好把棉花给你买回来。”
给姑娘们做吃食通常都是特殊情况,鱼丸馋人,但即便姑娘们想吃,也不敢日日都和管事提。
这一点,刁氏心中是明了的。
而布料手感虽说糙了点,褚朝云还是很知足,毕竟这已经是来之不易了。
她想的很开,眼下就算没有棉花,那不还有一堆新割回来的芦苇么。
回头把芦苇都絮进去,也能当被子盖。
褚朝云叠好被单,看向刁氏:“婶子,下次卖给刘新才鱼丸后,您只给我五文便好,这次真的辛苦您了。”
刁氏掰着指头算不明白账,遂问道:“为何?刘新才不是跟你预定了三十个鱼丸么,你一文卖两个,三十个……那就有十五文呢。”
褚朝云踌躇半刻,还是决定得“先小人后君子”,免得日后大家有什么冲突,平白的坏了感情。
她将门拴好,坐回来道:“今个您吃一碗扁食五文,买被单又给我添了一文,所以我欠您六文。毕竟,要不是为了卖鱼丸,您也不会买扁食吃,这个钱理应我出。”
“再者说,我今后还不知何时才能下船去。刘新才那边,日后或许也少不了要您跑腿。这天越发寒冷,您腿脚又不便,我再不懂事也做不出叫您白跑的事来。”
这番话在理,刁氏听得心中也暖,但她还是推脱道:“哎哟朝云那,你何必跟婶子算的这样清楚,我跑跑腿不要紧的!”
“不成不成。”
褚朝云难得认真道:“该如何就要如何,您若由着我占便宜,那我这生意可就做不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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