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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7章 悲伤浮心（第1页）

青音瞧着此时的月霎，眼中一片敬畏与难过。她红了眼眶。君主左不过十六七岁的年纪，身上却肩负了许多重担。尊贵的身份使她甚少言笑。平日里，也多以淡漠的面目示人，令人望而远之。如今，君主与寂风公子相识后，性情确实变了些许，不禁让人惊叹，此刻的君主，也是一个活生生的人，不再是那个冰冷的身份。寂风被她这么一说，倒是突然语塞了。他憋了好一会，才道：“我只是担心你，大道理不敢当，你只管取笑于我，但我说的，你也要往心里去，毕竟你的安全才最重要。”月霎道：“此前，我日夜兼程，并不觉劳累，我想着，只要你愿去梨花国，无论如何都值得，那酒我已备下许多，不喝就得深埋于地下了，我可不想埋那么多。”说完，她的脸上浮出一丝俏皮。在月色的映衬下，清冷如仙，却又灵动无比。听到月霎为他埋了酒，又不远千里相接于他。寂风嘴角一斜，淡淡的邪气染上他的眼眸。轻轻泛起的笑容，邪魅又张扬。他微微俯下身，瞧着月霎绝美的侧脸，轻声问：“仅此而已？”月霎微微侧头，抬眸看着寂风。只觉得，他此刻的笑容，是她此前从未见到过的。以前的寂风，笑起来明媚又不失儒雅，张扬而又不失礼。让人看了，不自主的心情愉悦。但他方才的笑容，虽然明媚，却沾染了少许的邪气。总让人觉得不自在。仿佛他的那双眸子，已看透了她所有的心思，挑着刺的故意询问，好让人一步步陷进他所挖好的陷井中。想到这时，月霎微微的叹气。想必，是那不正经的白秋意将寂风带坏了。月霎凤眼一紧，道：“仅此而已，若没有美酒与佳肴，你还会爽快的答应我去梨花国么？”寂风微微抬起头，眼中略显失望。他缓缓道：“原来我在你心中，竟是如此贪吃之人，可怜可怜。”月霎扬起眉，故意问道：“难道不是么？”果然。在月霎心中，他就是如此贪吃贪饮的一个人。仿佛为了吃，随时可以卖掉自己一般。寂风有些失落的想着。月霎瞧出他的异样，不禁笑逐颜开，道：“罢了，不逗你了，知你为人正气，不会为了一口吃的而出卖自己。”寂风撇了一下嘴，白了一眼月霎，道：“你高兴就好啦!随你如何取笑都行。”月霎收起了笑容，抬起凤眼，满脸揶揄，道：“怎的？寂风公子又生气啦？”寂风无可奈何的笑了笑。那笑容简直比哭还难看。他道：“生气就生气，为何非得加一个又字？让人觉得我好小气似的。”月霎道：“知你为人，胸襟最是大度了，罢了罢了，我不再取笑于你了。”寂风看着此时憋着笑的月霎，眼底升起些许宠溺，不自主的也跟着笑了笑。片刻后，他转身抬头，望向微亮的夜空，将小指放在唇边，发出两三声口哨。月霎正疑惑。寂风为何会有此一举？直到夜空深处，传来一声声鹤鸣，才知寂风唤来了仙鹤白沙。青音与姝灯几人也听见了夜空中的鹤鸣。她们连忙抬起头，四处张望。只见夜空深处，皎月下方，有一小小的飞影，正煽动着双翅，朝她们飞来。几人都目不转睛的瞧着那越来越近的身影，眼中满是惊奇。姝灯小声道：“早就听说竹国四季分明，珍奇异兽最多，在它们小时，就加以驯养，长大后，可作坐骑，今日一见，竟如此震憾。”雪恨与红妆连连点头。花叶此时竟看得也有些呆了。倒是青音，面上平静如水，仿佛早已司空见惯了一般。不一会，那身影越来越大，从夜空中呼啸而来，在梨赤楼上空盘旋着。寂风抬手示意，那仙鹤白沙立即收回双翅，慢慢落在宽大的街上。姝灯瞧着这偌大的仙鹤，想伸出手抚摸一下，但看到仙鹤圆滚滚的眼中露出凶狠的野性，又收回了手，双眼只得上下打量着。这只仙鹤姿态优美，鹤身洁白无瑕，双翅尾羽泛黑，两足修长而漆黑。足足有一人多高，若是人在它身边站着，犹如孩童一般大小。寂风看出姝灯的举动，又看了看白沙。那眼神犹如一个年迈的慈父，看着自己最心爱的子女一般，柔声道：“这只仙鹤名唤白沙，是我在几年前所救，一直随我长大，我并没有真正驯化过它，它身上野性十足，只听我一人号令，待到熟悉些，白沙应该会让你抚摸的。”姝灯听完寂风的解释后，微微欠了一下身，道：“多谢寂风公子为我等解惑。”寂风摆摆手，示意她们不必多礼。他转头看向月霎，道：“还记得在竹国，逍遥护我逃离的那时……”月霎不解的皱眉，不知寂风为何会突然有此一问。她点头道：“记得。”寂风曾与她说起过。寂风又道：“逃离之时，是逍遥托泫鸟前来相救，泫鸟相较于白沙小得多，且飞得较慢，最多能驼两人，三人对来它来说，已是极限了，所以逍遥才会……”寂风说到此处，声音略有些哽咽。过了一会，他深吸几口气，又十分无奈的道：“罢了，事情已经过去许久了，不提了，不提了。”只怪当时自己身负重伤，无法驾驭白沙，否则……逍遥也许不会死。月霎不明白寂风到底想说什么，双眼充满了疑惑，却也不答话。此刻，她也确实不知该说什么，只是静静等待着寂风的下言。好在寂风很快又道：“月霎，你我共乘白沙回梨花国吧？”原来，寂风心中从未真正放过自己。若是当初他并负伤，他便有能力驾驭白沙。那么逍遥也不会为了他，心甘情愿的被景漾射杀。只为了换取他平安离开。这些痛不欲生的回忆与内疚，一如烧红的烙铁，狠狠烙在他的心上。寂风，你心中到底藏了多少痛苦与煎熬？：（）月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