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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她第一次离樊承礼这么近,她能看清他一双眼睛,颜色很浓郁,又很澄澈,她可以在里面看见自己的倒影。一双薄唇抿着,好像在紧张着什么。
她看得入神,下一秒却脱离了这温暖的怀抱。
男人飞快的松开扶着她的手,攥紧了拳头。
樊知宜扶着她,焦急地关切:“白姐姐,你怎么样,没撞到伤口吧?”
白竹摇回神,意识到自己刚刚干了什么,飞快地低下了头,垂下来的发丝将她红透的耳朵遮住,结结巴巴地对樊知宜说没事。
“我……好像还没睡醒,我们快回去吧。”
樊知宜点点头,不疑有他,现在确实还早,回去还能睡好一会儿。
她正要扶着白竹摇往屋走,身旁的樊承礼和她们擦肩而过,直直朝着院子里走去,樊知宜转头疑惑地看了他一眼,问:“哥,你去作甚?”
樊承礼没回头,声音闷闷的:“昨天打的那头鹿,我带去早市。”
鹿这种野物,难遇价格又高,镇上每一三五有早市,正好能去卖。
樊知宜点点头,没再停下脚步。
待两人进了屋子,院子里的男人紧绷的后背才松弛下来,他默默搓了搓垂在腿边的左手,上面方才留下的温度好像还在。
她真瘦,他一只手覆住她的肩头还绰绰有余……
樊承礼如梦初醒般甩了甩头,好像要将莫名其妙的想法甩出脑海。他甚至从心里唾弃自己,自虐似的闷头做事,将货物搬上板车就大步朝外走。
白竹摇躺在床上,身边的樊知宜困狠了,沾床就睡,她却怎么也睡不着。
刚刚樊承礼是不是说了鹿什么的,白竹摇恨恨想,在心里怨怪那只鹿,若不是它朝自己跑过来,她现在也不至于这么痛。
怨完鹿又怨樊承礼,昨天把她和鹿挨着,今天撞到她也不关心两句,满心眼想着鹿了!
白竹摇不满地嘟囔着,小手贴了贴自己的脸颊,刚刚明明还只是耳朵烫,现在都蔓延到脸上了。心脏在左边胸腔砰砰跳着,声音大到她心虚地瞟了一眼身侧的樊知宜,唯恐将人吵醒。
脑子里混乱的画面,有她那天没遇到樊承礼,苏家继续仗势欺人,在悬河作威作福;有那朝她奔来的蠢鹿,还有破空而来的箭矢;还有方才近在咫尺的…脸,和体温。
白竹摇强迫自己闭上眼入睡,维持一个姿势怎么也躺不舒服,想翻身却扯到了伤口,“嘶!”她只好作罢。
把被子蒙上头装死的时候,她只有一个念头。
樊承礼,快说让她留下,她才会原谅他。
樊承礼拉着车到早市上,一路走一路卖,走到市中心的时候,一个男人拦住了他。
“小哥,这鹿怎么卖?”
“整只卖,卖肉不卖皮。你要就给您便宜点。”
男人看着板车上绑的鹿,如今天气转凉,动物都开始储存脂肪了,鹿聪明,难猎,可不是想买就能买到的东西,更别说这一只这么大的。
他眼睛一转,看这少年猎户年纪不大,咳嗽两声煞有介事地说:“整只卖,能买的人可不多啊,不瞒你,我是羡食酒楼的,你这种卖法也就只有我们能卖下了。”
“一口价,八两,皮子我不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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