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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江雪对着各类宴席从不露怯,话要怎么说得漂亮更难不倒他,薛家今日来的不止薛风竹一个,但顾江雪亲自来了,就没有留不下人的道理。
薛家长老推辞到第二遍的时候,顾江雪就笑了:“您是长辈,顾惜他身体是拳拳之心,可他要是连休息一会儿缓缓自己面色的事儿都做不了主,不知道的,还以为风竹在薛家说话已经不管用了。”
这话诛心,简直就摆明了在问你们难不成趁薛风竹受伤直接想造反了?长老眼一瞪:“你怎么能这样说,我——”
“长老,”薛风竹开口打断了他,“就在楼家歇一歇,不妨事。”
有顾江雪扣帽子在前,薛风竹开口再后,长老要再说个“不”字,可真就成谋权篡位的了,此时宴还没散,众多仙门的人都在,不好让外人看他们笑话。
长老只得叹气点头,但还是非常谨慎的模样:“让我们随行医修给你把脉,楼家好意我们先谢过,不过少主惯用的药我们都有,其余就不劳费心了。”
还是不让别的医修看,但总归先把人留下了,还有机会,顾江雪面色不变:“这边请。”
他们把薛风竹领到了和楼映台院子最近的客房,前堂一些人也吃得差不多,宴席渐渐开始散去,漱玉道尊和莫执知道有自己在许多修士放不开,是最早离开的。
又过一两个时辰,只余下一些访友的还在乐呵呵交谈,就几十来人,不算特别多。
楼依依就是在这个时候回来的。
她步履匆匆,跟正在送客的顾江雪楼映台撞了个正着,看见他俩立刻上前,一把抓住了楼映台的手:“薛风竹今天来了吗?”
楼依依眼眶通红,气息不稳,她身后背着枪,左手里提着一盏灯,抓着楼映台的手不稳,用力到颤抖。
她状态不对,顾江雪升起股不妙的预感。
那盏灯里有祟气。
楼映台也是一愣,但看楼依依这般神态,没有问她无法传音时遇到什么,先回答她的问题:“来了,还在。”
“带我去,”楼依依指尖已经发白,“我有事要问他!”
她最后一个字几乎破了音,有什么情绪已然克制不住,还未远去的一些人瞧了过来,楼映台带楼依依避开他们的目光:“可。”
顾江雪一言不发跟上。
到了薛风竹正在小憩的屋外,长老闲来无事在院中跟自己对弈,两个守卫守在门口,瞧见他们过来,刚要说话,楼依依却如风般眨眼掠过他俩,基本的礼数也不讲,抬脚对着门板就踹!
结实的花木门哐当一声砸开,薛风竹正在屋中软榻上打坐,闻声惊讶抬头,看见了来势汹汹的楼依依,和紧跟在她身后的顾楼二人。
两个守卫已经冲进屋来拦在薛风竹身前,万般防备,高声呵道:“诸位这是要干什么!”
薛风竹下榻,甚是不解:“出什么事了?”
楼依依红着眼眶死死盯住他,而后抬起了手里的灯。
薛家守卫谨防法器伤人,但灯上灵光缓缓浮动后,没有攻击,却是飘出了一个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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