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阿嚏,阿嚏——!
小六浑身一颤,连打了两个喷嚏,手中热茶泼了一半出来。
非常不妙,正正泼到锦画手臂上。
锦画被烫得蹙眉,却没有发火,只掀起眼皮瞧他,淡淡道:“是不是着凉了?”
小六哎呀一声,赶忙寻手帕去替他擦,道:“没有着凉,指定是又有人背地里骂我呢罢。”
撸起自家相公的袖子,那一片都被烫红了,他自己却没事人儿似的,心如止水。小六很是心疼兼惭愧:“对不起相公,都怪我,我笨手笨脚的。”
唉,怎么连杯茶都倒不好?小六挫败得不得了。
锦画毫不在意地摇摇头,自己将那半杯茶续满,有些烫手,小心翼翼地拈起来吹了吹,才浅浅地啜了一口。
他对谁都刻薄,都没有耐心。
小六除外。
小六跳将起来去翻箱倒柜找烫伤药膏来替他涂,锦画拉他不住,无奈道:“行了,又不严重,作甚么着急忙慌的。”
一罐莹白色的药膏被放在桌上,小六打开盖子并三根手指进去打圈捻抹,指尖温度将药膏化开,变作透明的一团,轻轻地抹上锦画那一小片红了的肌肤之上,细细地揉,慢慢地吹。
锦画的皮肤很黑,被热水烫出来的红印便十分不明显,他自己都没觉得有甚么特别疼的,偏生小六非要紧张成这样。
他自出生起,疼痛就如影随形地跟着他。他能有这一身非凡的舞技,软到匪夷所思的腰肢,及爆发力强得可怕的腿脚,都拜波斯养父母非人的训练所赐。扯筋断骨的痛受了太多,直到现在他都已经痛得麻木了,这小小烫伤对他来说属实不足为奇。不过那药膏清清凉凉,揉起来真的很舒服就是了。
小六揉了许久,直到药膏都吸收了才堪堪停手,将盒子拧紧。锦画皱眉看着手臂,明明甚么也没有,便嗤一声:“我又不是珠碧那个娇生惯养的家伙,小题大做。”
那家伙掉根头发都像死了爹似的心疼得不得了,矫情得半死。
提到珠碧,锦画又想起今天他被那男人摁在地上毫无还手之力,到了最后站也站不起来的废物样子,心中愈发鄙夷起来,于是扯出一个嘲讽的笑来。
小六万分不理解地撇撇嘴,道:“相公天天骂,天天咒珠碧相公来着,今日又上赶着去替人家出头,还给人家衣服穿,搞不懂你俩。”
他家相公咒珠碧相公的时候那叫一个歹毒哦,小六都不忍心听。今天却太阳打西边出来替人家出头,真是活久了甚么都能见着。
锦画哼一声,道:“我才不是为他出头,那狗男人欺人太甚,连带着把我也给骂了,我不踹他咽不下这口气。”
哦。
小六翻着白眼去外头端了盆热乎的洗脚水进来,里头浸了姜片及其他活血的草药,拽过锦画的脚脱去鞋袜,细心地放进微烫的水里浸着。
锦画舒服地浑身一阵哆嗦,小六挽起袖子下手给他捏起脚来,一边摁一边数落:“下回不要动不动就拿脚踹人呀,这种小混混让打手丢出去不就得了,你就非得亲自上脚踹!晚上还要跳舞的,要是一不小心踹折了,你看鸨头怎么收拾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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