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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瑛伸手捏了捏林清的脸,林清不满地嘟囔了一声,狎着眼恋恋不舍地望他。
隋瑛笑了,又在林清脸上亲了一阵,便起身穿戴整齐骑马去了军营。林清的到来对他来说是很大的鼓励,过去为了逃避而故意的忙碌,如今却是欣欣然地向往。
“要踏踏实实地把事情做好,要踏踏实实……”
下人们目送隋瑛远去,都你一言我一语,这隋抚台过去也是个笑容满面的亲切人儿,却不知为何总是暗含忧伤,何曾如今日一般,神采飞扬,如沐春风,好似天大的喜事落到了头上。
“许是昨日来的那客人……”
“哟,可不能乱说,都是官人……”
“咱都看见了,亲嘴儿来着……”
“哎哟,羞死人,羞死人咯!”
“今儿估计得烧一只鹅!”
“……”
下人们你一眼我一句,可林清什么都听不见了。他躺在隋瑛的床上,比任何时候都要安详快速地进入睡眠。他睡得可香,可安心,因为他知道自己再度睁眼时,隋瑛便会在他的面前。他会向他伸出两只瘦泠泠的胳膊,叫他抱自己起来。
他要在他怀里撒娇,要脱去帝师的伪装,要把一切随风飘回顺天城,把自己身上的无悔和血债都在一条清澈的河流里洗净。
他要清醒地起身,与隋瑛面对面,听他说“我爱你。”
这三个字,他要一辈子记于心里,刻在血肉中,带进坟墓里。
第146章第一百四十五章吃你好不好?
郦椿从马车上跳下,顺着田坎气呼呼地跑来,却在看到吊脚楼门口的隋瑛后停下了脚步。他讪讪地低头,不知道该怎么面对当初那个决然抛弃他的人。
是的,在少年眼中,隋瑛和林清犹若夫妻,自己既然是被林清收养,自然都是一家人。当初隋瑛那样离开他们二人,林清又病了那么多场,几乎欲死,如今面面相对,少年一时半会不知道该说什么。
见这孩子扭捏起来,隋瑛笑了笑,上前去在他头上摸了摸。
“才一年多,长这么高了。”
“嗯。”郦椿含糊不清地答应了一声,闪躲着目光,问:“林叔呢?”
“还没醒,这一路上把他累坏了。”
“何止是累坏了,他这一年……他……”郦椿收了声。
“他怎么了?”隋瑛追问。
郦椿抿了抿嘴,心想就算林清到时候责骂自己自己也要说,于是他忿忿道:“他病得很重,好几个月都不能下床,后来又一直吐血,又犯疯病,堪堪好些了就来了这边,我真担心,我真……”
隋瑛的脸色明显有异,这时,他看到崔大夫背着药箱走了过来。
“见过隋大人,在下代岑大人问隋大人安。”
“免礼。”隋瑛连忙问:“许久不见,崔大夫,长青兄还好么?”
“还好,都还挺好。”
“这一路上多亏了你照料见善,他……”隋瑛艰难地出声,问:“他病情如何?”
“这一路上倒是精神很好,但脉象微弱,夜里时常盗汗、咳嗽。”
“没吐血?”
“这些时日没有。”
这时郦椿在一边发话了,他大声喊道:“我可没说谎,你问锦衣卫!他们什么都知道,林叔之前,他,他……”
“哎哟小祖宗你可别说了,你是要你隋叔的命。”崔大夫一把薅过郦椿,捂住了他的嘴。
“锦衣卫的人也来了?”隋瑛震惊。
“说是不能与您见面,都在府衙候着。”
隋瑛淡道:“也是,最好不要见面。”
他并不畏惧锦衣卫的报复,只是他不想让林清为难。他不可能给倪允斟的手下好脸色看,可他们毕竟护送了林清这一路。
他思量片刻,再度看向崔大夫,诚恳道:“这里条件艰苦,实在不是养病的地方,日后还请崔大夫多多费心,见善身子弱,不能再出什么意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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