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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能是真的……”

“需要检查……”

凯亚就站在楚昭身旁打电话，他一边和电话那边儿的人聊着，一边儿观察着楚昭的表情变化。

然而楚昭看向他的眼神变得越发茫然起来，从始至终都是一副懵懵懂懂的样子，仿佛真的失去了记忆一样。

凯亚的眉头紧皱着，又试探着和楚昭聊了几句，但面对一个失去记忆的人，他说的话对方根本理解不了，凯亚的脸色越发难看了起来，片刻之后，他将床头柜上的苹果在地上滚了滚，想了想又跺了一脚，然后拿起来递给了楚昭。

“给你吃。”

楚昭没接，只是用一双死鱼眼看着凯亚。

看到他这个样子，凯亚像是抓住了他的把柄似的，立马抖了起来：“露馅了吧？怎么不继续装下去了？”

回答凯亚的是漫长的沉默，许久之后，在凯亚绷不住的时候，楚昭幽幽地开口说道。

“我只是失忆，不是傻子。”

凯亚当着他的面儿把那苹果在细菌遍布的病房地上滚了好几圈儿，然后又上脚踩了好几下，那苹果被虐得满身裂纹，都快看不出苹果的模样来了。

他不嫌脏拿起来了，真以为自己傻到能把这样的苹果放进嘴里面吗？

“我又不是傻子。”

凯亚：“？？？”

凯亚：“！！！”

凯亚：“……”

楚昭这个样子反倒衬得凯亚像是个傻子，他的目光落到了自己手中拿着的那个烂歪歪的苹果上，也觉得自己的所作所为有点傻。

他咳嗽了一声，若无其事地将烂苹果塞进了垃圾桶，假装无事发生。

医生开的止痛药给牛用都绰绰有余，更何况是用在人身上，药水输入进身体里，楚昭除了疲惫之外，感觉不到身体的疼痛。

现在的他是一个失去记忆，完全记不得自己过去，不知道自己是谁的可怜人。

想要获取关于自己的信息，得从面前的这个男人身上口中扣。

但是这人也不知道哪根筋儿没有搭上，或许是因为刚刚塞苹果给楚昭吃被拒绝了，他感觉受到了伤害，再也不肯跟楚昭交流了。

“你能不能跟我说说话？”

“是我刚刚说的话伤害到你了吗？如果是，我给你道歉。”

“不知道自己是谁真的很难受，你一直守在这里，应该是我的朋友吧？”

“亲爱的朋友，能不能告诉我一些关于我自己的事情？我想填补一下我空白的记忆。”

“哦，我亲爱的朋友，我才发现我是个黄种人，你为什么不理我？难道你是在种族歧视我？”

说着，楚昭脸上露出了受伤的表情来：“太可怕了，你原来是个种族歧视者，那你刚刚的做法就是在霸凌我了？”

“天啊，这实在是太可怕了，你肯定不是我的朋友，难道我现在这个样子是被你害的？”

“我要报警，我需要警察来保护我，天啊，你是不是想要谋杀我？”

眼看着楚昭越说越离谱，凯亚的嘴角狠狠抽搐了一下，脸上的表情也随之变得一言难尽，一开始他还忍着，但见楚昭把种族歧视和谋杀这种话都说出来了，凯亚再也受不住了。

“你给我闭嘴，事情不是你想的那个样子，你真是个彻头彻尾的混蛋！”

不过很显然，英语不够博大精深，骂人的言语都显得无比贫瘠，凯亚明显被楚昭刚刚所说的话给气到了，但是他反驳楚昭的话只能用语气来表达他的不满和愤怒。

贫瘠苍白的词汇不足以宣泄他十分之一的愤怒，导致凯亚气得面红耳赤，整个人就像是一只快要爆炸的气球似的。

“难道你被我说中了？所以才会恼羞成怒？天啊，这太可怕了，我需要律师的帮助，我要申请人身保护，我有权利拒绝你靠近我……”

眼见着楚昭依旧在喋喋不休说个不停，忍无可忍的凯亚拔出手枪对准了楚昭。

“楚昭，我敢保证，你要是再多说一句话，我一定会扣动扳机。”

黑洞洞的枪口就在眼前，凯亚的情绪很不稳定，处在发狂的边缘，楚昭有理由相信，自己如果真的再多说两句话，凯亚一定会控制不住自己的。

识时务者为俊杰，楚昭瞬间噤声，只是用一双惊恐的眼睛看着凯亚。

眼见着楚昭终于安静了下来，凯亚松了一口气，他恶狠狠地瞪了楚昭一眼，然后起身离开了病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