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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聿泽坚韧的眼底闪过一丝清浅的慌张,略有妥协沉声道:“今日你去了哪。”
郁禾笑了一声:“驸马怕是忘了,我已提出和离,虽然父皇定下一年之期,但与我并无差别,我准你住在公主府,是给裴氏脸面,裴少卿,你无权干涉我去了哪。”
她字字腔腔的冷漠,犹如生锈的刀子割进裴聿泽的心,每拉一下,又疼又涩,他眉头深锁,声音又沉又哑:“成婚一事......”
郁禾却打断了他:“陈芝麻烂谷子的事,本宫不想再提,也没有兴趣,只不过成亲至今,少卿多次与段小姐来往过密,私交甚笃,我都没有能力干涉,事实证明只是自取其辱,如今,少卿又何必来管我?同样自取自辱?”
“我与雨瓷只是......”
“少卿与段小姐怎样,我不关心,我不知道你到此有何目的,只是,明面你我还是夫妻,维持着表面的脸面,不辱皇室和裴氏,就行了,私下里,井水不犯河水。”她坚壁清野,声音里不带任何喜怒哀乐和私情,好像裴聿泽只是毫不相干的人。
裴聿泽原本复杂起伏的情绪,如被浇了一盆冰水,死寂了下来,房中益发的黯然和凄寂,他被怼的哑口无言,甚至连一句反驳的话都说不出口。
他成亲的初衷的确不纯,婚后也多次因段雨瓷而,冷落了郁禾。
现在每解释一句,在她看来,更像是狡辩。
“少卿,请回吧。”她娉婷而立,高贵而又骄矜。
裴聿泽眸色晦暗如墨,将手指拢起,死死攥住,掐进满是燎泡的手掌心,湿润黏糊的触感传来,企图用手心的痛抵消心底的,只是徒然,他旋即转身离去,再也不能逗留,以奔逃之势远离这个几乎挫败他所有高傲,几乎要乞求的境地。
郁禾所有的坚强在一瞬间溃散,随即而来的天旋地转,她踉跄着往一旁的凭几走去,刚挨近,就跌坐而下,她紧紧按着心口,将红润的下嘴唇咬出一排牙印,告诉自己,绝不能心软。
青鸟彩鸾急走而入,蹲在她身侧,殷殷关切:“公主......”
郁禾巧然一笑:“沐浴更衣吧,今日闹了一天,出了好些汗呢,早些歇息,明日还约了宸宸逛铺子呢。”她边说着,边起身向净室走去:“听说长安街上开了好几家新的首饰铺子呢。”
青鸟彩鸾自小跟在郁禾身边,此时竟也分不清她是真自在了,还是强颜欢笑。
————
翌日,郁禾竟然没有睡懒觉,早早起床梳妆,出门时,姝色无双,与荣宸宸见面后,二人一起进了一家新开的首饰铺子,铺子叫步生莲,听说是这家做的脚链轻盈夺目,算是如今风尚的一种,很受如今京华千金的喜爱。
两人为了自在,谁也没有昭示身份,像是一般贵族千金流连在这家两层楼的商铺里。
门庭若市的铺子,脂粉味十足,一闻没有一丝廉价,只因这家店价值不菲,也不是普通百姓能承担的。
一进门倒是看到好几位相熟的小姐,郁禾拉着荣宸宸往楼上去,伙计见郁禾容色倾城气质高贵,心知是条大鱼,不敢怠慢,殷勤地迎了上去。
才上了口,就听到一道娇软的声音:“这条怎么样呢?”
那声音简直酸软了骨头,连郁禾都忍不住打颤,偏头看去,就看到绣了花开富贵的帘子遮着,只能看到帘子下一双赤足,白皙莹润,两只脚各戴了一条脚链。
“不错。”有男声回应她。
郁禾“嘶”了一声,驻足观望,心道:有些耳熟的声音,荣宸宸在一旁拉着她的手就要走,她却执意站定。
“哎呀,不行,不能说两条都好,就挑一条嘛。”女子继续撒娇。
男人像是受不住似的,果然认真道:“左脚吧,左脚更衬你,若是喜欢,都买下来。”男人纵容又宠溺。
郁禾怔住了,脸色骤变,回头瞪荣宸宸一眼,就要冲进去,结果却被荣宸宸死拉硬拽拐进隔壁的厢房。
“刚刚那是不是齐晏!”郁禾怒气汹汹问她。
荣宸宸笑了笑:“或许是吧。”
郁禾怒意闪出一丝错愕:“你早就知道了?”
荣宸宸坐下兀自倒出两杯茶,点头:“嗯。”
郁禾一股气凝结于心:“当初他求娶你时说会生生世世爱你,绝无二心!”
“算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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