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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不愿意做梦。”声音低落下去,“云飞,我们能回去吗?”
云飞手停下了,掌间感到她脸颊的温润,酸涩突如其来,眸光有晶亮的东西在闪。
寒风,凌厉的杀气一般,刮骨割肉,冷得几欲窒息,琉璃瑟瑟发抖,身上的什么像是冻掉了,融化了。半眯着眼,看见那大雪纷乱地窜上三四丈高,天马行空一般骄傲地盘旋,呼呼啦啦地抖向各处。
“云飞,冷啊!冷啊!火呢?那火怎么没了?”一把鼻涕一把泪水,满脸都是冰花,昏昏沉沉。
“我们从火山里出来了……”云飞使劲地摇着她,“别睡!别睡!琉璃,你快走,去找我爹!醒醒!”
琉璃迷迷糊糊地道。
“我不能走,我一走,你就哭了……”口气多了几分兴奋,“我想起我做的什么梦了!我梦见你哭了。”
云飞一怔,心里又一次酸酸楚楚,真的快被她弄哭了。
琉璃极认真地道。
“你别哭,我没走……”
云飞望着她凌乱的头发,憔悴的面孔,泪水不可抑制地涌了出来,心里说不明白的清甜和苦涩,扬面嚎去,大雪寒风灌了满满一口,痛苦地弯着身,剧烈地咳着。
浓浓的寒冷充斥着每一寸虚空,雪大得在天地之间如惊起的惊涛骇浪,交错着迷乱地疯狂舞动,他们显得如此渺小而卑微。
“琉璃,醒醒!别睡!醒醒!”
琉璃没有回应,云飞狠狠地在她的肩上咬了一口。琉璃轻微地呼出声,睁开了眼。
“来,我们走!我们离开这里!……去找我爹……”云飞不停地说着话,像是对她,也像是对自己,身上的痛苦显得有些麻木,拖着快要僵硬的身体,抱着琉璃行走在风雪中。
飞是飞不起来了,风势大得使他们滚一段爬一会,没走几步又趴下了,几番折腾,黑色的头发都快被雪染成了白色。他们像两片最大的雪花,在众多雪花中时轻时重地飘,笨拙而可笑的被寒风随意地丢弃。
“琉璃,我们就快到家了……回家了,我爹快来了……一点都不冷,不冷……”云飞莫名地感到不再像原来那样寒冷了,反而越来越暖和,停下脚步,勉力地站着,举目望去,雪,除了雪还是雪,连棵树都看不到,也分辨不清这是白天还黑夜,浑浑噩噩,苍苍茫茫。从没有看过这么大的雪,就像从天上垂下道道的白幕,千层、万层、万万层向他压来,裹来,透不过气!
这是哪里?哪里?琉璃!琉璃!他使劲地摇着琉璃,撕咧地喊,咬着她,把她的两肩都咬的血肉模糊了,可琉璃却没有再睁开眼……
纷扬的大雪,两个一黑一白的人影缓缓出现在他的视线里……云飞眼前一黑,栽倒了。
……
路,漫长的路……世间的路都是如此的吗?
猛烈的寒风,旋起了迷天大雪,没有方向,不知道该往哪里走。
气势磅礴的大雪明亮得刺眼,刺骨的侵蚀。她与狼飞相互依偎地走着,就像两个孤独的影子,投在了荒冷的犹如混沌初辟的世间。
云飞伸手指向不远处的雪山,快活地道。
“过了这座雪山,我们就到家了。”
琉璃欢喜地又蹦又跳。
“云飞,还是家好,那不冷!”
云飞笑笑,抚着她的头,忽然有种愿望,真想就这么一直走下去,没有尽头,没有结束,拥着她娇弱的身体,看着她傻傻的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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