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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终于挣扎起来,我并不确定是否真的有动静。但他停下来了。
这人没发出一点声音,除了一点点喘气,很灼热的视线注视我,简直像火把掉下来。
他是在看谁?
他整理了我的头发,过了一会,没了动静,他似乎走了。
我记不清是什么时候睡去,再次醒过来,外面天黑着。
我们被安排在村里的招待所,在二楼,记不清谁将我背上来。这房间的布局,延承几代之前的旧式风格,床套被褥,与之前来接待我们的村里人,口音和穿着打扮都显示着他们的俭朴,拮据。
对比前几个破小旅馆,相差无几。
来的地方太偏僻,几人精疲力竭,都没什么体力支撑着出山。要凑活几晚,先调整状态,养养伤。
吴三省两个伙计伤的重,我伤的也不轻。
我睁开眼睛,又闭上,头很重,鼻子,喉咙残留河水蒸发后的粘滞,带着点咸。
手臂的伤口大概被处理了,条件有限,做了简单的清洁和包扎。我想向此人道谢,却力不从心。房间里有昏暗的光线,是老式灯泡,有人摸了摸我的额头。
我问他,现在是几点。
“十点。”他回答。
这是个很年轻的声音,我再次睁开眼,果然见到吴邪。
他第一个被推下船,在水里扑腾最久,但不知为何,他没受任何伤,其他几人,都有大大小小伤势。
吴邪似乎洗过澡,身上散发水汽和肥皂的味道,很清新。我也想洗澡,但条件不太允许,我想着,等夜深人静的时候,可以去冲下冷水澡。那条河实在太脏,不知道积蓄多少不同生物的血。
我看着吴邪,吴邪也看着我,对这个人,我一直有种违和感,总觉得他不是看上去一副单纯无害的样子。
但不知道是他伪装的太好,还是我道行太浅,迄今为止没发现任何破绽。
我看人的眼光,也算是跟着奶奶、姑姑好一番历练了。
我从吴邪身上,嗅到一股莫名其妙的,危险的味道。
这很不现实。
他又不是他三叔这种老狐狸,闯荡江湖多年,这一个在完全单纯环境下长大的人,怎么会有这么奇怪的气质。
“我建议你不要思考。”吴邪说。“这样不适合你放松下来。”
我心说,你怎么知道我在思考?
我想坐起来一些,嘶了一声。吴邪在我腰后垫了一个枕头,我说,“谢谢。”
他对我笑了笑。
我忽然就想起彻底睡过去之前的那个吻。
一时间,不仅头昏脑胀,脸也有点涨红。
“你怎么在这里?”我用手背贴了贴脸,觉得有点尴尬。
吴邪反问,“这里还有别的人能照顾你吗?”
我哑口无言,吴邪说,“现在太晚,晚饭在六点前已经撤走了。你饿么?”
“还好。”我扫视一圈房间,“我买了很多,嗯,膨化食品。”他看着我,我说,“在出行之前。”
他坐在灯下,我在吃薯片。
我有点不自在,他完全没有要走的意思,我问,“你知道——在我昏倒的时候有谁来过吗?”
吴邪说,“怎么?”
对待一些事,我没有太多的忌讳,难以启齿的羞愧,这与家庭环境息息相关。并不是说,思想如何开明,行为如此不设防,而是,在我们信仰的一些教条中,这是自然而然,不需要刻意避讳的事情。
我对他说,“那个时候有人要对我做一些事。”
“一些事?”
“嗯。”我点头,“我感觉有人在亲我,还要动手动脚,虽然不知道对方是男是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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