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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三毕业那年,是最难熬的一年,一度应激到和温把酒有关的一切都会让沈肆痛苦。
草莓棚被拆除,虾不能上菜桌,砂糖橘被列入沈家采买的黑名单,但偶然间看到别人吃巧克力,还是会吐。
现在他早就走出来了,不会应激到连看都不想看一眼。
挑了块龙虾肉,嚼了两下,沈肆的眉心忍不住皱了起来。
秦究投资的什么破餐厅?做个龙虾还这么难吃。
忍着恶心咽下去,沈肆不动声色地喝了好几口红酒压下去那股难受劲儿。
秦究瞧见沈肆那难受样,就一个字眼儿都不信,似笑非笑地问,“真放下了?”
沈肆觑了他眼,“又不是什么天仙,值得我记挂这么多年。”
秦究不信,“确实,过去了就过去了,所以此情此景我吟诗一首应该没问题吧?”
他把高脚红酒杯举起来,对着窗外的月色感慨,“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一首水调歌头硬是给他念出了幸灾乐祸的味儿。
徐举案突然惊奇,“卧槽!所以温把酒的名字是从这诗里取的?”
“是词。”沈肆算是服了徐举案这文化水平了,“九年制义务教育都读哪儿去了。”
“得,看来还真放下了。”见沈肆这么淡定,秦究面子上也算放下些怀疑,换了话题,“不过这个月你老板七十大寿,你不去A市一趟?”
沈肆是A大法医临床学白涛教授的收关弟子,老人家身体也不算太好,子女都在国外,照着白涛对沈肆的照顾和教导之情,怎么说也该去一趟。
但问题是,白涛教授人到老年,钱和名都有了,就爱撮合小辈,尤其对收关弟子沈肆的个人感情十分操心,沈肆本科到研究生的光景里,就被迫相亲过十七八次。
“去。*”
秦究打趣道:“这回不怕相亲了?”
就知道没好话,沈肆微微抬头,目光冷淡地扫了眼秦究。
“有什么怕的,遇到合适的就处着,总不能一棵树上吊死。”
飞机平稳落地,空姐用中英文分别提示乘客已抵达目的地A市。
摘下眼罩和耳塞,温把酒意识慢慢回笼。好像做了一场漫长而光怪陆离的梦,一觉醒来却又完全忘记。
A市的天空很晴朗,万里无云,不像英国,三天两头的都是雨。
从传送带上拿下行李,一出来就看见高宽穿着一身大红色接机,喊着她的名字,在人群中显眼的像只火烈鸟。
温把酒压低帽檐,觉得丢人,唇角却又忍不住翘起。
多年未见,高宽却还是和过去一样,还没等温把酒松开行李箱,已经扑过去抱了个满怀。
“受苦了。”
“受什么苦?”温把酒感到脖颈处有凉凉的液体低落,笑着安慰,“英国好歹是老牌发达国家,出国前师傅也给了我一大笔钱,哪里受苦。”
高宽还是执拗的重复,“就是受苦了。”
“行了,快起来,别人看着还以为生离死别呢。”温把酒轻轻推开高宽,将行李箱自然地推给高宽,“走了。”
高宽从小就是温把酒的小尾巴,又因为高风这一层关系,说是发小,这么多年来,到更像是亲人,一边尽心尽职地帮温把酒推着行李箱,一边还担心她穿的太少会不会受凉。
温把酒受不了唠叨,象征性地把帽子戴上,高宽这才勉强停了说念。
“先送你回酒店还是先去吃饭?”
“回酒店吧。”
才下飞机,还要倒时差,温把酒现在已经感觉困了。
“先去吃点吧,我估计飞机餐你也吃不习惯,饿着肚子睡觉不难受吗?”
“宽儿,你都决定好了,还问我干嘛?”温把酒觉得好笑,“怎么啦,给个知情权?”
“你这破嘴怎么还是这么贫?”
久别重逢的这点氛围轻而易举就被温把酒给破坏了,也不知道收敛收敛。
“好,我闭嘴,去先去吃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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