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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49章 毛小四的人生（第1页）

在湘赣边界那连绵起伏、仿若沉睡巨兽般的崇山峻岭间，隐匿着一座静谧的小山村。村子四周，田野广袤无垠，像是大地母亲编织的巨大锦缎，其间错落有致地分布着几方池塘，水面在阳光的轻抚下闪烁着碎金般的光芒。村头那几株古老的槐树，枝叶繁茂，犹如撑起的巨伞，见证着岁月的更迭变迁。毛小四就生于斯长于斯，他身形瘦小，仿佛一阵风便能将其吹倒，然其双眸却似燃烧的炭火，透着一股不屈的倔强。那被烈日晒得黝黑的面庞，写满了生活的沧桑与艰辛，一头乱发如枯草般在风中肆意舞动。他的哥哥毛三，相较之下略显沉稳，岁月在他的眼角过早地刻下了几道鱼尾纹，眼神中时常流露出对家庭的忧虑与担当。他们的父亲毛老爹，是一位被生活重担压弯了脊梁的庄稼汉，那原本挺直的脊背，如今已似一张拉满了弦的弓，随时可能断裂；母亲则是一位典型的农家妇女，面容慈祥却难掩疲惫之色，双手因常年的劳作布满了厚厚的老茧，粗糙得如同松树皮。这一年，上苍似乎格外眷顾这片土地，风调雨顺，庄稼如同得到了神的庇佑，长势格外喜人。麦浪翻滚，那饱满的麦穗沉甸甸地低着头，仿佛在向大地母亲感恩。毛小四和毛三在田间挥汗如雨，炽热的阳光无情地烘烤着他们，但心中的喜悦却如那潺潺流淌的清泉，源源不断。“哥，你瞅这麦子，穗子又大又瓷实，今年指定能有个好收成。”毛小四兴奋得嗓音都微微发颤，手中的锄头在空中划过一道道弧线，似在为这丰收的景象欢呼雀跃。毛三直起酸痛的腰，抬手抹了一把额头如豆般滚落的汗珠，脸上绽出了久违的灿烂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对未来的憧憬：“是啊，小四。要是能把这粮食都妥妥地收进自家仓里，咱一家人往后的日子可就有盼头了，说不定还能给你寻摸个好媳妇嘞。”………很快收粮的时间到了。兄弟俩一边收着粮食，一边畅想着美好的未来，可远处却传来一阵嘈杂的喧闹声，打破了这片刻的宁静。只见赵地主迈着四方步，挺着那圆滚滚的大肚子，一步三摇地走了过来，活脱脱一只养尊处优的大肥鹅。他身后还簇拥着几个凶神恶煞的家丁，个个满脸横肉，眼神中透着嚣张与跋扈。“恭喜啊！恭喜啊！看来毛爷，这是大丰收啊！”赵地主脸上堆满了虚伪至极的笑容，那笑容比哭还难看，恰似冬日里残留在枝头的霜花，冰冷而又刺目。毛老爹正坐在田埂上，吧嗒吧嗒地吸着旱烟，烟雾缭绕中，他的眼神愈发冷峻，犹如寒夜中的孤星，冷冷地回应道：“有事儿说事儿，没事儿的话我这不欢迎你。”赵地主身旁的一个家丁瞬间暴跳如雷，如被踩了尾巴的恶狗，上前一步，恶狠狠地呵斥道：“唉！唉！哎！怎么说话呢？这可是你的地主老爷，来你这可是上天对你的眷顾。”赵地主假惺惺地挥了挥手，脸上依旧挂着那令人作呕的笑容：“住嘴，怎么跟毛爷说话呢？我来呢？也不为何事？就是来收收帐！”毛小四一听，顿时怒目圆睁，好似一头发狂的小狮子，眼睛里几乎要喷出火来，愤怒地吼道：“不给。这是我辛辛苦苦、早出晚归的结果，凭什么就要给。”他的胸腔剧烈起伏，双手紧紧握拳，指甲深深地嵌入手心，浑然不觉疼痛。毛三无奈地叹了口气，他深知与地主对抗无异于以卵击石，只是徒劳，只能转身默默地走到了一旁，眼神中满是无助与悲哀，仿佛置身于无尽的黑暗深渊，看不到一丝曙光。毛老爹站起身来，拦住了冲动的毛小四，强忍着内心的愤怒与不甘，对着赵地主说道：“说吧！今年收几成？”赵地主伸出两根手指，在毛老爹面前晃了晃，那模样仿佛是在施舍，得意地说：“八成。”毛老爹一听，脸色瞬间涨得通红，如同熟透的番茄，额头上青筋暴起，愤怒地说：“这几年以来不都是七成吗？”赵地主摇了摇头，脸上的笑容愈发浓烈，恰似那盛开在粪堆上的毒蘑菇，笑嘻嘻地说：“今年不一样啊！你看外面军阀林立，时不时就有军队来我这收帐。要不是我的庇护，你们可能一成都不存在啊！所以啊！八成，我收的应该是理有应得的。”毛小四气得浑身发抖，牙齿咬得咯咯作响，身体前倾，想要冲上去与赵地主理论，却被毛老爹一把死死拉住。此时的毛小四，心中犹如翻江倒海，愤怒、不甘、绝望等情绪交织在一起，他在心底怒吼：“就凭这样我就要多交一成吗？”毛老爹看着儿子，心中满是无奈和悲哀，他深知这就是他们农民的命，如同被命运扼住了咽喉，无法挣脱。“怎么连你爹的话都不听了。”毛老爹严厉地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生活的无奈与妥协。毛小四忍住了夺眶而出的泪水，眼睁睁地看着家丁们如恶狼般将一袋袋粮食搬走，那眼神中仿佛有一团炽热的火焰在熊熊燃烧，仇恨的种子在这一刻深深地埋入了他的心底。这个冬天，格外寒冷。凛冽的寒风如锋利的刀刃，肆意切割着大地。天空中阴云密布，似乎一块沉重的铅板，随时都会压下来。由于粮食的短缺，毛家陷入了绝境。毛老爹和毛娘为了让两个儿子能够活下去，自己节衣缩食，每餐只吃那少得可怜的一点粗粮，身体日渐消瘦，最终在饥寒交迫中永远地离开了人世。毛小四和毛三跪在父母的坟前，悲痛欲绝。毛小四的泪水如决堤的洪水，肆意流淌，他的心中充满了自责与悔恨：“爹，娘，是儿不孝，没能让你们过上好日子。这仇不报，儿誓不为人。”………：（）抗战之少年的崛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