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房间内似乎有些凌乱。
方才带着谢镜泊体温的外套早已冷透,燕纾却依旧紧紧用它裹在身侧,跪坐在床上一眨不眨地望着房间中央的人。
谢镜泊默然半晌,终于抬手先摸了摸他的额头。
触手滚烫,让谢镜泊疑心再这么烧下去,能直接把人烧傻。
“怎么发烧了?吃药了吗?”
床上的人迅速摇了两下头。
“为什么不吃药?”
“没有药。”燕纾小声开口,又摇了一下头,有些难耐地蹙了蹙眉。
下一刻,谢镜泊忽然开口:“头晕就不用摇头了,直接说就行。”
燕纾怔了一下,眼眸蓦然亮了几分,下意识点头又倏然顿住。
他望着谢镜泊,犹豫了一下,忽然伸出手,示意他来床边坐下。
谢镜泊没有立刻动,而是隔着一步之遥望着他。
床上的人一改往日的懒散随意,仿佛一只极其没有安全感的小动物,小心翼翼地撑着身子望着他,乖巧地让人心软。
——这是他清醒时从来不会露出的模样。
谢镜泊缓缓抬步,顺从地坐下,继续开口:“没有药,为什么不喊人?”
他话音刚落,下一秒却感觉怀里先是一凉。
燕纾裹着那外袍,挪巴挪巴再次挤了进来,寻了个舒服的姿势靠在他肩窝,满足地眯起了眼。
高烧让他思维迟缓,做完脑海中最紧要的事,这才后知后觉想到谢镜泊刚才的问题。
他歪了歪头,犹豫了一下小声开口:“反正喊了人拿了药来我也不会喝,不如不要。”
谢镜泊没有想到会是这个答案,一时间被气笑了。
“不喝药病怎么能好?”
他边说边抬手想要唤人,却忽然感觉手腕再次一凉。
燕纾抓着他的手腕,窗外的树枝被风吹动,他被冻的瑟缩了一下,却执拗地不松手。
“喝了也不会好。”
月影浮动,细碎的光晕飘悠悠从他眼睫滑落,像是一滴银色的泪。
面前的人神情无辜,恍若不知自己说出的是怎样的话:“不喝也不会死。”
谢镜泊神情一滞。
燕纾拽着谢镜泊手腕,不知想到了什么,颤声开口:“而且我从前喝过太多药了,喝了就难受,浑身都痛,还会吐血……”
谢镜泊蹙了蹙眉,敏锐地捕捉到了“从前”两个字。
床上的人还像小动物般,蜷缩起来掰着爪子细数着喝药的“罪状”,指尖冻的青白。
谢镜泊盯着他发白的指尖,终于忍不住伸出手,反手抓住他的手腕,重新塞回了衣袍内。
燕纾愣了一下,忽然扬起唇,得寸进尺地张开手,将整个手都挤进了谢镜泊掌心。
谢镜泊垂眸看他一眼,没有松手,反而忽然开口:“可以先不喝药。”
他往燕纾脉络间渡着灵力降温,不等面前的人欢呼,紧接着问出了下一个问题。
“但你得告诉我,之前是什么时候喝的药?谁给你喝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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