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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朗的笑声让傅承勖周身好一阵轻快,似有清风贯胸而过,肌肤上又泛起那熟悉的麻麻刺刺的感觉。
车减速,缓缓停在了宋家所在的巷子口。
“今晚多谢了。”宋绮年道谢,“你这人不错,关键时刻靠得住。”
“这是做搭档的义务。”傅承勖谦虚,“我拉着一位女土陪我一起历险,那我至少能在她要射击的时候给她递枪。”
宋绮年嫣然一笑,推门下车。
傅承勖却没立刻吩咐开车。
他靠在后座里,目送宋绮年的身影消失在宋宅的大门里,回味着今夜惊险刺激的一幕幕,细品着身体里绵长的余韵。
良久,傅承勖才轻吁了一口气。
“回去吧。”
阿宽将车启动。
这一夜,宋绮年安然入睡,千影门位于上海的分舵里,有些人却无法入眠。
正堂之中,吊灯孤悬,一个穿着长袍马褂,剑眉星目的年轻男子坐在桌边。
桌上放着打开的枪匣子,以及被那女人丢在阴沟里的假发和衣服。
袁康盯着这几样东西,如狼盯着闯入领地的野兽,眉眼里凝聚着一股戾气。
“一定是玉狸师叔!”大双斩钉截铁道,“她最清楚郭仲恺手里的人是假的,又不想和我们接触,就干脆搅黄了郭仲恺的计划!”
“也有可能是别人。”小双不服,“也许是郭仲恺的对头,也许是欠了师父恩情的人。”
“又正好是个女人?又还擅长易容,枪法还那么好?”
“为什么不行?道上符合这三个条件的女人可太多了!”
“那她干吗不直接来劝师父,或者以真面目示人?”
小双语塞:“总之……就是……反正……反正玉狸师叔已经死了!”
大双怒道:“她的车祸有一堆疑点,最关键的是,我们没寻到尸首!你怎么连这点脑子都没有?”
“没脑子的是你!”小双大叫,“师叔希望我们认为她死了,我们但凡尊重她,就该听她的……”
砰的一声,袁康一掌重重拍在桌子上。
两个徒弟闭上了嘴。
袁康拿起那件旧旗袍,就着灯光仔细看针脚。可惜这件旗袍应当是那女人随手偷的,艳俗无比,毫无特色。
那顶假发倒是更有研究价值。它是在匆忙之中被扯下来的,夹子上缠着几根黑发。
黑发不长,有着波浪弧度,甚至带着一点淡淡的发胶香。
那个女孩当初一直羡慕画报上那些摩登女郎们的卷发。他还撞见她偷偷在房间里学着烫头发。
“酒馆里的人怎么说?”袁康又去研究那把枪。
大双道:“跑堂的说有一对男女路过,从后门走了,没看清模样。他们有人接应,上了一辆黑色轿车。伙计没看清车牌。”
袁康摩挲着那把枪。
这是一把任何男人都会爱不释手的步枪。
雷明顿是很有名的美国货。这枪款式很新,做工非常精细,而且看得出没有使用过几次。这把枪肯定价值不菲,而且全上海拥有这枪的人不会很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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