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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小孩后知后觉吃出一嘴葱味,小脸变得皱巴巴,神乐绮罗放下碗筷,绕过餐桌。
他蹲下,抬头看着坐在高脚凳上的太宰治,忍不住揉了揉小孩柔软的黑发:“治,今天过得不开心吗?”
明明羊没有解散,中原中也也不会告诉治才对……神乐绮罗苦恼。
专注盯着太宰治的双眸清亮明澈,毫无阴霾,仿佛不论自己做了什么糟糕的事,也只会温柔地抱住他,说:“没关系。”
但太宰治知道不是这样的。
正如森鸥外说的“天性如此”。
他不是不辨是非才误入歧途做坏事,他加入羊的初衷就是蓄意报复。
因为他小心眼还斤斤计较。
尽管他实质上没有参与任何一起伤人行动,但无法否认,他是元凶,是“共犯”。
他不想让绮罗知道他是一个无可救药的坏孩子,尽管他已经快是了。
太宰治小小地吸了吸鼻子,为一种如影随形的厄运感。
“有一点点。”他说。
“好吧。”神乐绮罗慢吞吞地站起来,就好像被小孩口中的“一点点”说服了。
太宰治蜷了蜷手指。
他想开口叫住绮罗,告诉对方自己好不开心,一点都不开心。
但太宰治没有,他只是垂下眼睛,眼神失焦地盯着袜子上的一个线头。
一秒,两秒。
太宰治没有听到离去的脚步声,他忍不住抬头,神乐绮罗正专注地看着他。
对上视线的一刹,太宰治被抱了个满怀。
瞳孔倏地放大,壁灯的光跃进眼中。
太宰治犹疑了一会儿,用细细的手臂主动圈住他的脖颈。
“我不开心,治可以给我一个拥抱吗?”神乐绮罗蹭了蹭他的头发,亲昵地问。
“嗯。”太宰治闷闷地应了一声。
壁灯突然变得很亮,晃得人发晕。
他突然有种将一切和盘托出的冲动……
“不想吃饭的话没关(系)——”神乐绮罗抬头的刹那愣住了。
厨房的金属反光里,太宰治搂着他脖子的袖子滑下一截,露出的小臂上,赫然裹了几圈绷带。
擂钵街、锋利异常的刀、恋童癖。
几乎下一秒,神乐绮罗脑海里冒出一个名字:森鸥外。
他的眼神骤然冷下去。
“嗯?”太宰治疑惑地歪了歪头。
“没什么,治今天胃口不太好。”神乐绮罗语气仍旧温和,视线却死死盯着反光里渗血的绷带,“我在想明天——炖、蟹、煲。”
是了。
小孩以前再怎么捣乱都只是一边心虚,一边更加理直气壮而已。
然而近期,治愈发仿徨不定、不安全感更是升至顶峰,更别说今天猝不及防的忧郁。
小孩就像被灌输了什么,所以才怀疑地松开他的手,远远地把自己落在阴影里,孤零零地看着他的背影。
神乐绮罗拨了拨小孩耳边的碎发,口吻温柔地瘆人——
“别担心,我明天也会按时来接治放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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