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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是心里记着事,哪里能睡得安稳。
像是过了很久,又像是眨眼间,他被梦惊醒似的,猛然睁开眼。
条件反射地抬起手,四周昏暗,他的眼睛被骤亮的光线刺得眯了眯。
十一点五十。
他单手撑着床垫靠坐起来,都从通话记录里看见沈确的名字了,可手指却悬在上方迟迟没有动作,亮白的光减弱,在即将暗下去的那一秒又被他点亮,几个来回后,在手机自动锁屏的那一刻,他断然地下床出了房间。
正是晌午,沥青路面在太阳的炙烤下,柔软而有弹性,却也泛着灼目的光。
载着两个女孩子的车厢里,听不见压咬着耳朵说的悄悄话,但能听见阵阵的窃笑声。
沈确各扫一眼两边的后视镜后,方向盘转了个弯。
“是不是前面那家?”
听不见回应,沈确又将刹车往下压了压:“大小姐,问你话呢!”
岁樱这才往窗外瞧了眼:“这么快就到啦?”
这还快,路上还堵了一会儿的车呢。
路边停满了车,沈确将车打了双闪慢慢悠悠地往前晃着,好巧不巧的,前面一辆车从车尾里出来,沈确生怕被别人抢了先,一脚油门轰了过去。
开走的那辆是个两箱车,而他的是三厢,车身又偏长,就这么一点一点的,在雷达“滴”个不停的警告声里,四个车轮在地上辗了好一会儿。
“你行不行啊?”
沈确一双眼睛都快用不过来了,生怕自己一个大意抵到前面那辆三百多万的豪车尾巴。
“别说话。”
方向盘回正的那一刻,沈确有惊无险地吁了口气。
下了车,岁樱在邱黎黎的搀扶下,车头车尾地看了看。
前后两条分界线抵着,这没点含金量还真倒不进来。
“小叔,你这倒车入库的技术可以啊!”
“你也不看看我开了多少年的车。”沈确开了后备箱,将轮椅拿下来,刚放到地上,就听到一句嫌弃。
“再坐这东西,那我石膏拆的还有什么意义。”
沈确难得苦口婆心:“医生说你这两天还不能长时间走路。”
岁樱朝斜对面看过去一眼:“几步路就到了好吧!”
如果是陆霁尘,绝对会谨遵医嘱,劝一句不行就劝两句三句,还不行,就会沉声喊她一声:岁樱。
但那是陆霁尘。
沈确看过去一眼,也就迟疑了两秒:“行吧。”
一个月多没怎么沾地的脚踩在地上有一种虚晃的失重感。除此之外,倒没有其他的不适。
沈确跟在她身后,被她略有僵硬的迈脚的动作惹出一声低笑。
这么‘好笑’的事情怎么能一个人独享,沈确掏出手机拍了个六秒的视频给陆霁尘发了过去。
刚好岁樱转身,见他嘴角勾着一缕坏笑:“你干嘛呢?”
沈确也不藏着:“把你滑稽的样子发给陆教授瞧瞧,让他也开心一下。”
“他怎么说?”岁樱脱口而出。
“刚发过去,哪这么快回。”说完,沈确收起手机,“要不要扶你?”
岁樱白了他一眼:“用不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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