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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用,她应该走了。”萧庭訚语气笃定,似笑非笑的面容令十三看不懂。
陛下真奇怪,消息是他要传到沈姑娘面前。眼下沈姑娘来,他也不见她。
十三腹诽天子心思难测,面上不动声色,拱手便退下。
萧庭訚随他而去,殿内又剩下他一人,望着棋局,唇角噙的笑意淡却不少。
“不过如此。”此话也不知对谁说。
萧庭訚凝眉,很快舒展开来,无视受伤的肩膀,抬手一挥——棋局上的黑白棋子,顷刻间散落。
“啪!”的一声,十三却又再次出现在殿内。
“陛下,沈姑娘晕倒在殿门前,侍卫已经派人将她送回去。”十三说话间,余光注意到散落的棋子,哑然地看向从翠屏绕出的萧庭訚。
萧庭訚长身玉立,清隽疏朗的面容多了阴翳,身上的血腥味隐隐约约散开,掌心不知何时渗出血迹。
十三余光绕过翠屏,一眼窥见完好无损的棋局碎裂成两半。
他心头一惊,来不及收回窥视的目光,便听到居高临下的萧庭訚,低沉地道:“她晕倒了。”
不是疑问,而是平静地说,像是风雨欲来的危险。
十三的脊背低得愈发低。
“是。”
“她晕倒的事情,你为何禀告给朕。”萧庭訚突然话锋一转,语气玩味。
十三当即下跪,“卑职擅作主张,请陛下责罚。”
“责罚,为何责罚你,明明是她身体虚弱闯到殿门,甚至晕倒,你说朕应当怪谁?”萧庭訚不轻不重地道,掌心的血迹滴落在地上,气息愈发危险。
十三一时哑然,想起撞见的景象,咬牙低头道:“陛下应怪沈姑娘,卑职立马将沈姑娘送回殿内,安排太医医治,等沈姑娘醒来,亲自听从陛下的发落。”
他话音落下,殿内一片寂静,十三额头的冷汗冒出,心里懊恼,自己怎么会说出这么蠢的话。
十三暗自悔恨,可上方却传来萧庭訚低沉地一句。
“命太医来。”
十三一愣,命太医来医治陛下掌心的伤势吗?可他一抬眸发觉萧庭訚的目光落在窗牖,周身的气息凌厉,好似寒风。
鬼使神差,十三好像明白他的意思,低声道:“卑职这就将沈姑娘送到春阳宫。”
他以为萧庭訚会动怒,已经做好被杖责,可等了老半天,也没等到萧庭訚斥责。
十三斗胆仰起头,却见萧庭訚面色平静,倚在窗牖,血迹染上金丝绣如意纹的衣袖,寒风荡起他乌黑如绸缎的发丝。
平静、危险。
血迹滴落的声音,立马将他惊醒过来。
他不敢再窥探天子圣颜,连忙退下,去将沈姑娘送回春阳宫。
至于之后的事情,十三不敢多想。
十三心事重重出去,可在离开寝殿时,却听到萧庭訚轻飘飘的一句。
“不过一个女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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