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燕巢（第3页）

“他是来讨债的…“

自三房住到别苑之后，容老夫人已经十数年没见过罗姨娘了，隔却多年再见，

见她装疯卖傻。

容者夫人冷哼一声:“怎么?你是不是还想唱一出庵堂认母?“

罗姨娘充耳不闻，她依旧缩在地上胡言乱语:“他是疯的。“她一面胡言一面头去撞桌脚，撞破了油皮，消得满脸是血。

容者夫人继续问:“永秀，是不是者三的女儿?“

罗姨娘依旧呓语，容考夫人已然不耐烦了，根本不用听罗姨娘的回答，她不会承认。

于是容考夫人道:“认，她便是，不认，她便不是。“

呓语声一顿，额上血流进眼中，罗氏双目赤红一片，她终于不装疯了。

可容考夫人失去了再问的兴趣，她让人重新将罗氏捆好，又让人去叫容寅。

“叫他来看看，这是个什么东西。“

朝华已然倦极，楚氏将她扶到祠堂偏屋的佛堂内，让她蝌在榻上，抚着她长:“朝朝莫怕，我来跟你祖母商议。“

朝华扯住大伯母的衣袖:“他呢7“

楚氏指了指窗外，隔着院中四方天，沈聿在对面那间屋中。

院子正中种着两椎银杏树，自立宅那年种下，已有百岁之龄，树杆高耸盖住檀

秋气初肃，银杏叶边缘泛起黄意，隔窗望出去，虽还绿，却绿得老了。

楚氏安抚过朝华，到隔间对婆母道:“娘，孩子们总是没错处的，沈家儿郎打小过继，礼法上他与罗氏一点关系也没有。“

“何况，何况他本可以瞒着不说，成婚之后再说，也破不了这门婚事。“

到时米已成炊，容家只能吃下这个哑巴亏，或者一辈子不说。

可他没有，他和盘托出。

楚氏愚到朝华，便忍不住心疼:“这样一门姻缘…罗氏真是该死啊1“

容考夫人说要将罗姨娘送去清净庵时，楚氏还心下不忍，加厚了给庵堂的米面炭火，哪知罗氏竟有这样歹毒的心思。

“她当然该死。“容者夫人轻轻一句如风吹落叶，跟着她拾目望向长媳，“你说，

会不会是沈聿想借咱们的手除掉罗氏呢7“

桂榜未出，但料来沈家儿郎考得不错。

他要为官，不能留下这个后患，容家出手，帮他把这个后患扫除干净，叫他永无后顾之忧。

楚氏怔住:“娘的意思是…这事是沈聿与罗氏和谋?一步一步走到如今。如今事情将成，他兵行险招，干脆把罗氏也除掉。“

「可罗氏为何不反咬他?“这话刚出口，楚氏便愚到了。

还有永秀，永秀是他妹妹。

“不对，“只是片刻，楚氏理清了思绪，她给容考夫人递上一杯热茶，“娘，是咱们多疑了。“

沈聿要算计，算计的也该是朝朝，这事一捅出来，朝朝便绝不可能再披上红盖嫁给他。

容者夫人念头一转，颉:“不错，是我想多了。“

事情生的这么突然，为了朝朝，她们也不得不多转几道弯。

楚氏微顿:“那…那永秀的簪礼，还有与叶家的婚事?“

容老夫人沉吟。

就在此时，婆子禀报三者爷来了。

容寅快马赶到了，他十几年没有骑马出门，一路赶到祠堂已是气喘吁吁。

容者夫人看都不愿看这儿子一眼:“叫他自己去问。“

小屋里容寅望着靠在墙角，几乎已经辩不出模样的罗姨娘:“你说…你说沈聿是你的儿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