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郭汉栋这才长长出了一口气,一瘸一拐地坐回位置上。
接着郭汉栋再不敢隐瞒,将姑射城内大小事由都一一交代给了沈灼怀与司若,就连他收了奉火教多少贿赂、藏在这屋头的哪个角落,都说得一清二楚。
沈灼怀这才放走郭汉栋,叫他去准备卷宗。
郭汉栋离开后,一直没怎么说过话的司若才又开口:“这人倒也不是个坏人。”
自入城以来,见到奉火教如此放肆,司若早已把这方城守看做了奉火教的人,再加上郭汉栋油嘴滑舌,府中装潢贵重,看起来的确不像个好官。
沈灼怀嗤笑一声:“不算坏人,只是胆子只有针眼儿这么点大罢了。”他道,“此人好逸恶劳,是一路靠师访友上来的,六年前被我捉到狎妓现行,后来不知怎么被放到这里。不过他好欲是好欲,能力还是多少有些的。我看过从前记录,除他之外最长的城守不过坐了三年,最短的两个月不到,他能将这姑射城维持在一个平稳的范畴内整整六年,是他的本事。”
司若有些奇怪:“那怎么突然要办了这姑射城?”
“去岁岁末,圣上命户部监修国账,方才发现这姑射有问题。”沈灼怀解释道,“后来便发现了‘火阎王’的存在,叫我一好友来查,我便代劳了。”
司若点点头,又突然想起来什么:“六年前,我记得你与我说过,你不过二十岁……六年前你不过十四!”
他瞪着沈灼怀,沈灼怀则是一脸莫名其妙:“是,我十四,怎么了?你是说我十四就能将这私德不修的人……”
司若有些震惊:“沈灼怀,你十四岁就去青楼了!你、你这个、这个脏男人!”
“?”沈灼怀一脸的冤枉,“我、我不是我没有啊——”
“你说你捉到官员狎妓现行,你不去青楼逛,怎么碰到的他?”司若似乎是完全没想到沈灼怀是这等人,看向他的目光都带了不可思议,“你从前还说你自己不近女色,原来你是骗我的……”
沈灼怀捏捏眉心,笑出声来:“司公子,你可千万误会了!”他习惯性地伸手去掐司若的脸蛋,被司若以一种“脏男人快走开”的神情避开,“我真的不好女色。”他盯着司若的眸子,认真道,“当初我是像如今一样,顶我一个朋友的班,替他巡城,寻到画舫上刚巧就捉住了他。”
他轻声笑起来:“我好男色。”
司若的眼睛瞪的大大的,嘴巴微张,似乎是愣住了。而后,不知又想到了什么,他的脸“唰”地红了。
“和我没关系!”他粗声粗气说,然后别过脑袋去不会沈灼怀。
沈灼怀用仅剩那只完好的手撑着脑袋,盯着司若别过去的侧脸看。
他想,司若脸红果然是别有一番滋味在的,可爱极了。
只是司若性子冷情,不能总是逗,否则一恼,怕又要吃几天冷气。
屋子里顿时暧昧起来,分明是难捱的沉默,却不知多了什么甜丝丝的味道。
好在这个时候,郭汉栋也提着衣摆,匆匆跨进屋中,半点没有察觉到先前发生了什么,喘着粗气道:“沈、沈世子,我安排好了!”他看起来很是惊喜,“先前您叫我每五年一次,我去库中一查,竟有人做过这件事了!”
郭汉栋乐呵呵的,丝毫没看到沈灼怀有些危险的目光:“只差我来姑射这五、不,六年!我已叫我师爷在做了!”
“那便好!”司若急急打断,“你快领我们先去看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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