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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可以信任的人。”司若只这么说,却惹得沈灼怀看了他一眼。
又是过了一阵的沉默:“你们一起进吧。”
掀开帘子,沈灼怀与司若走进了茅草屋。
茅草屋的确不大,只能容下桌椅与一张草床。出乎沈灼怀意料的是,屋中苍老嗓音居然不同黑市上任何人,他并未带着面具,就这样光明正大地露出整张脸给他们看。苍老嗓音看起来年纪的确不轻了,脸上皱纹如同山间沟壑,一双眼睛混浊中带着精明的清明。他——不对,是她,像穿着一身破布,长得像个丑陋的癞蛤蟆,可懒懒坐在太师椅上的模样,却给足了人威压。
沈灼怀与生俱来的警觉,在见到这老人时,瞬间到达了顶峰!他浑身肌肉都瞬间运动起来,明明面对的是一个看似手无缚鸡之力的老人,却能下一秒就拔剑杀人!
司若看了他一眼,意带安抚。
“阿嫲。”他似乎与这老人很熟,“外面的杀人案知道吗?能不能帮我们留意一下画上的人。”
司若冲沈灼怀伸手,沈灼怀愣了一瞬,才从怀中取出画像。
画像被递给老人,老人看了看画,却摇摇头:“看不清。”她似是不经意一般瞥了一眼司若身边的沈灼怀,“你怎么在帮官府做事?”
“……”司若没有正面回答,自己拿了几张纸出来,沈灼怀看到,是那天验尸后司若留下的尸格备份,“那个案子是连环杀人案,我验过了,脑袋、躯干和四肢不是一家的。”他声音很轻,却像对老山长说话那样,语气带了一些尊敬,“您看看尸格,除了画像,我们还能从哪里入手。”
老人接过尸格,细细看下,那双有些白内障的混浊眼睛微微眯起:“前朝有个案子。”她声音拖得很长,“一个樵夫被利器砍死,但现场没有留下凶器。官府去叫村中所有家中有利器的男人出来,把利器放在村口,旁边放上一块臭猪肉。很快,现场就聚集了一堆苍蝇。官府收起猪肉,苍蝇飞走,但唯有一把斧头上还有苍蝇停留。”
老人话音未落,沈灼怀和司若都一下子恍然大悟。
他们分明是身在局中,却未曾想到有个最重要的东西他们一直没有去查明!
“您说得是……”司若道,“我们可以找杀人的凶器!”
老人没点头也没摇头。
司若正经行了个礼,谢过老人,便要离开。
但在二人离开前,老人却突然开口:“日后你别入黑市了。”
司若愣了一下。
老人继续道:“你既与官府打上交道,黑市便不再是你能来的地方。你该去你的杨康大道。”
“……”司若沉默一瞬,跪下给老人磕了三个响头,方才离开。
……
得到了新的切入点,两人自然也要离开黑市。
但沈灼怀发现,司若兴致一直不高:“那位老人是……”
司若看着前路,牵着马走着,没有说话。
过了不知多久,司若方才开口:“那是我的一位师长。”他声音里有点沮丧,“虽说我祖父是仵作,但毕竟他不愿我从他的道,从前我偷学的不过是书面功夫。真正上手……是阿嫲教的我。”或许是因为月朗星稀,又或许是因为旁边跟着的是与老人见过面的沈灼怀,司若突然起了一些倾诉欲,“阿嫲是个失独妇人,她女儿有疯病,不知什么时候做出来的偌大黑市,早早就走了,她一直一个人生活。现在可好,因为帮你查案子,我再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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