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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次伤到你了。”顾昭低声道。
“那…那也不算吧。”容从锦白皙面颊上浮起一层浅淡薄红,支吾着道。
“上次从锦跟本王去宫里给母后请安就磕伤了膝盖。”顾昭叹气道,“是本王没照顾好你。”
容从锦:“……”
顾昭原来指的是拜太庙那天留下的小伤,容从锦不禁暗暗唾弃自己想得太污糟了。
“我比不得其他的郎君,至少要对你好。”顾昭没留意到容从锦的心思,顿了一瞬低声道,他没有兄长聪慧,也没有七皇子会逢迎,他向来是丢人的那个。
容从锦思绪中的荒唐事散去,视线轻忽的像一片雪花落在顾昭身上。
“其他人怎可与王爷相比?”顾昭给他上好了药,容从锦手肘支撑着起身没留神绊在了锦被堆里,顾昭连忙张大手臂抱住他,容从锦落进他怀里不禁轻声道。
耳畔是顾昭沉稳有力的心跳,容从锦讲得真情实意。
他其实没有多少选择,已过婚期,子渊兄长为人磊落不失为一个不错的选择,但他远在漠北又从没对他吐露过心思,他只能在望京名门中选一个不居嫡不居长,为人纨绔没准还是他前未婚夫的狐朋狗友许托一生。
总不能真的去玉清观修行吧?他是可以,却抛不下父母兄弟,定远侯府还是要名声的。顾昭在这个时候愿意娶他,就像是十面埋伏中的网开一面,他自然是欢喜的。
但顾昭给他的感情远不止如此,像夏日酷暑一日,夜来天凉如水,轻罗小扇乘凉间见到了浩瀚星辰下的流萤,比不上星辰璀璨夺目,却泛着柔和如水的荧光,似薄纱披覆在夜色低矮树丛上。
他留意到了流萤奋力闪烁的微光,万里星河都成了他的点缀。
曾经顾昭是他的一个备选,或者连选择也称不上,只是合适。和他成婚有利于定远侯府,他这个人也说得过去,在冰冷的利益交换中参杂的一点真心,但此刻他已经想不到自己和其他人成婚的模样。
旁人再好,都不是顾昭。
顾昭在他光洁雪白的面庞上落下一个轻吻,像蜻蜓点水似的平静瑶池荡起涟漪,湖光摇曳波光粼粼,银光坠着晨曦。
“王爷前些日子读了‘水精帘里颇黎枕,暖香惹梦鸳鸯锦。’这些旖旎词句本也没多大用处。”容从锦枕在他的腿上轻声道,“臣再教您另外一句,‘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顾昭自语般的重复了一遍,诧异道:“谁是巫山啊?”
从锦带来的侍从里有叫这个名字的么?
“就是你呀。”容从锦失笑,心底柔情似春池漫涨轻声应道。
顾昭又念了两遍,似乎有一点明白了,激动得身体像个蹴鞠似的左右轻微摇摆着,在心底捧着自己脸颊不住品味着这句诗从王妃嫣红唇瓣间轻轻吐出的模样,每个字仿佛都染上了缠绵情思。
读了半本的婉约诉说恋情的词句,大多是文人写给青楼名妓的,偶尔有写给曾经两心相对却因为女方门第低微未能迎娶,描写以后偷情的词。
全都是文人的想象,情人在自己走后是如何对镜垂泪,明妆染尘的,好像离开他就无法生活似的,读得多了发现不过如此翻来覆去的没什么新意,现在却倏然记住了另一句诗,再未忘记。
“本王知道了。”顾昭点头,容从锦浅笑着仰首望着他。
顾昭在他唇角偷了个吻,低声道:“从锦是说本王的那个跟山一样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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