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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州同知笑意微微一僵。
“只是暂时安置。”容从锦解释道,“等水患退去,房屋重建,这些流民也能回到家乡。”
换句话说,水患不退,没有新建的房屋,这些人就要一直在他们府上住下去了,益州同知几乎维持不住自己面上的笑容,容从锦又悠悠问道:“人数清点好了么?”
“暂居在各位大人府上的所有流民名单已经整理好了。”秦征从怀里掏出一本册子,“这是名册。”
“嗯。”容从锦翻动两下满意抬首,和颜悦色的对益州同知道,“大人知道,第一批调来的粮食不多,益州城内人口又多,若是大人能为我分忧…”
益州同知咬牙拱手道,“臣府中粮食尚有剩余,愿意为您效劳。”
“大人真是爱民如子、高风亮节啊!”容从锦肃然起劲,拱手回礼道,“我一定为大人请封。”
“哪里哪里。”彼此相对而笑,以益州同知为首的诸位官员都是垂头丧气。
夜深如墨,忙碌一天容从锦还坐在书桌前绘图,将今日见到的益州境内被水患冲得改道的水脉勾勒在益州地形图上,扶桐上前为他换掉已经变得冰冷的茶水,低声道:“公子早些歇息吧。”
“还差一点。”容从锦摇头。
“那奴婢帮您解了发冠休息一下吧。”扶桐心疼道,他们公子忙了一天估计水都没顾上喝,唇色都发白了。
“不必。”容从锦道。
说话间,外面有叩门声响起。
“你先出去吧。”那人进来,打量扶桐一眼就拧起眉心,冷哼一声道。
深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成何体统!
扶桐无措望向公子,容从锦道:“下去吧。”
扶桐下拜行礼,退到门外守候,那人衣摆尚有泥泞,瘦得两颊凹陷带着三寸长的倔强胡须,朝容从锦拱手行了半礼,就迫不及待道:“你今天犯了个大错,你可知道?”
自是吕居正。
“大人,请。”容从锦亲自为他奉茶。
吕居正却将茶推到一边,摇头叹气道:“这些蛀虫你今日放他们一马,难道日后他们会放过我们么?”
“君子有德,更有杀伐之决。”
“大人认为应当如何?”容从锦问道。
“将账目交给陛下,由陛下决策,你既然能从益州安抚使那里调兵,当然是圣旨到将这些蛀虫全部处死。”吕居正昂首道。
容从锦沉默不语,从宽袖里取出了那个贴身保管的账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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