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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氏被刘嬷嬷搀扶着刚下马车,一扭头便看到薛绥,当即蹙起眉头。
薛月满跟着下来,低低咕哝了一句,“小气模样。她来做什么?”
薛月娥也问:“薛六为何也来了?”
尚书府收到了谢皇后的帖子,傅氏这才不得不带上八姑娘和九姑娘前来。
薛家不欲与东宫联姻,谢皇后自然也不会找尚书府的千金做儿媳,但五品以上命妇都收到皇后宴请,不请她们,或是她们不来,会招人闲话。
彼此给一个脸面罢了。
当然,老八老九都是庶女,太子妃是万万不可能的,傅氏根本就不操心,瞥一眼薛绥,低头叮嘱。
“规矩都没忘吧,一会儿见了人,都机灵点。”
薛月娥和薛月满平常在府里,没少出门结交闺秀,齐齐应是,倒也不怎么紧张。
一行人往里走,不理会薛绥,只当看不见她。
有两个太太在前头说话。
一个道:“看着体面罢了,还不是把庶女往王府里抬?”
一个道:“生不出嫡子,不往王府抬,又能如何?”
一个道:“薛家男丁不多,姑娘可不少,两头都占着,总能吃饱饭……”
傅氏本就烦闷,沉着脸从她们面前走过,目不斜视地重重哼声。
那两位夫人心照不宣地对视一眼,换上笑脸便招呼她。
“雪红姐姐……”
傅氏故作停顿,回头便换上一张无懈可击的笑脸。
“秀婉、端仪。你们也来了。”
傅氏和苏秀婉、赵端仪三人原本是手帕交,少女时还能互诉心事。后来三人各自嫁人生子,身份地位变迁,慢慢生分起来。傅氏门第显赫,嫁得也好,对她俩很看不上眼,苏秀婉、赵端仪私下里,没少戳她脊梁骨,尤其近来薛府是非不断,两人更是当笑话来看。
不过,一旦见了面,仍是和和气气,有说有笑。
薛绥便是这时出声的——
“让让,前面的马车,劳烦让一让。”
不知哪一家的马车,横在御苑门口,拦住了半条路,车行的驴车车夫没见过这么大的阵仗,一时慌乱,嘴里“驭”了好半晌没能把驴车驶出来……
场面一看便尴尬,薛绥却面无表情,帮着车夫顺车。
傅氏皱眉看着,手上的帕子狠狠攥紧。
薛月娥不满地哼声:“六姐姐真是丢人,母亲没有叫她同来,她却不请自到。一个已经定下的女子,来春日花宴做什么,难不成还妄想当太子妃?”
薛月满也道:“我们是随母亲而来,她是为何而来?还,还雇一辆驴车,我都跟着没脸……”
两人都觉得薛六丢了薛家的人,傅氏却冷下脸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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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胡说八道!”
太子选妃是私底下传出来的话,明面上,这就只是一个春日花宴。
斗花投壶、对弈猜谜、抚琴弄曲,年年都在办,大家聚在一块,乐一乐,算不得什么特例,说出来就让人笑话了。
苏赵两位夫人看傅氏不悦,心情大好。
“雪红姐姐,这便是府上新找回来的六姑娘?”
“生得真水灵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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