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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钱氏自己留着用,一个赠还给傅氏,当时又贴补了一个水头极好的镯子,装在荷包里送过去,大嫂才舒服了。
薛庆修不懂女人家的绣工,但这荷包钱氏很宝贝,钱家不缺钱,但宫里的东西少见,他常见钱氏带在身上,绣的是锦鲤,说是带财带运。
钱氏这些年虽然跟他吵吵闹闹,可到底还是亲夫妻,也有恩爱的时候,为着两个孩子,也断断不至于要他的性命。
那不是钱氏,就只能是大嫂傅氏。
薛庆修想到这些年在大房压制下受的窝囊气,当即热血冲脑,怒目而骂。
“好哇,看老子娘心疼我,怕我将来多分家产,这便动了歹念。好一个毒妇,看我回去好生找她算账。”
薛庆修性子冲动,说着便要出门。
薛绥喊住他,“三叔。何不听我说几句?”
薛庆修怒气冲冲地转头,“六丫头莫要劝我,今日你三叔我不跟这毒妇拼个你死我活,我就跟你姓!”
薛绥:“……”
她轻笑一声,将薛庆修按坐下来。
薛庆修火气未消,用力挣扎两下才现,这个看着清瘦的侄女,力气却这般大……
他妥协了,“说吧,你要说什么都好。就是莫劝我,也莫要为毒妇辩解。我不会听的。”
薛绥扬了扬眉头:“三叔虚度光阴这些年,可想过有那么一日,也替祖父和祖母争口气,靠自己谋得一官半职,然后直上青云,让薛府上下刮目相看?”
薛三胸膛里鼓胀,竟让她说红了眼。
没有人天生就乐意当纨绔,更没有人会当真享受“禄禄无为不得志”。
他抻直脖子,“男儿大丈夫,哪个不想?”
“那就好。”薛绥看着他的眼睛,微微浅笑,“那接下来,三叔便听我的安排,如何?我来助你平步青云。”
薛庆修愕然,半信半疑。两个壮汉也瞪大双眼看着那个荷包,满眼皆是不可置信。
薛绥知道他们在想什么。
这不是他们身上的荷包。
他们拿的,是另外一个绣花荷包。
那天在薛府的家宴上,她就带着它,后来被琉璃阁的侍女悄悄拿走。
不过,摇光方才将它顺手调换了。
摇光外号“灵偷手”,神不知,鬼不觉,莫说眼拙的薛庆修,便是两个壮汉自己,也稀里糊涂,以为黑灯瞎火看错了。
~
当天夜里,朱雀街又有人摔死了。
死者和尤三郎一样,同样是从邛楼的飞桥槛栏坠下来的,可死状更为惨烈。坠楼前,死者被人殴打过,整个人瘀肿变形,一张脸划得稀巴烂,要不是有三老爷的长随在旁斩钉截铁的认尸,只怕难辨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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消息传到薛府,崔老太太一听,当场双眼一翻,气得差点晕死过去。
傅氏、钱氏并府里姑娘小爷都急匆匆赶到寿安院,又叫了大夫过来扎针,屋子里一阵忙乱,老太太才算回过气来,哀怨不止。
“作孽哦,白日里我就不该说那些丧气话,哪晓得竟是一语言中了……”
傅氏虚虚挂了两滴眼泪,“老祖宗啊,你这是要吓死儿媳啊。可莫要急坏了身子……”
钱氏更是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泪,手绢子湿透了,同那传信的小厮说话,泪珠子都止不住地往下淌。
“三老爷人在何处?可抬回来了?”
小厮道:“回三夫人,京兆府来人把三老爷抬走了。说是正在查尤太常家的案子,这不正赶上了吗?要合案勘查。”
“合案勘查?天老爷啊!他这是惹到了哪一路冤家,如此狠心要他的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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