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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还是有些急促地确认道:“有没有哪里受伤?”
季灿灿在听见他的疑问时也回过神来,尽管意识在中途有过刹那间的断片,但在看到身旁碎裂的吊灯骨架和玻璃碎屑时也很快把握了现状,顺着魏鸣的动作缓慢地坐起了身。
吊灯碎裂后,整个休息室失去了唯一的光源,只能借着一旁相连的小礼堂的灯光勉强看清四周,而听感则在这片昏暗中变得更加敏锐。
她看见魏鸣的喉结难以察觉地滑动了一下,喉咙里压抑了一声换作平日便极易被忽略过去的嘶声。
这少有的反应十她顿时有些慌张,接着便只知道用疑问回答他的疑问:“你受伤了?!”
她极为小心翼翼地从魏鸣怀里挣脱出来,无视他通过环住自己手腕表示的轻微拒意,像个负责的医生一样开始检查他身上的情况。
只是也不必刻意寻找,他左肩后方破损的衣衫和有些狰狞的赤红色伤口就已经告诉了她答案。
“我现在带你去医院。”
她拿出手机正要打急救电话,但还没等她拨通,魏鸣的手便伸过来,悄无声息地按下了侧边的主键挂断了它。
“太夸张了,只是小伤,我家里有药,回去稍微处理一下就好。”语气听起来云淡风轻。
季灿灿却快要被他这个样子气笑了:“什么小伤会流这么多血?不行,必须去医院。”
她接着便要继续打刚才那通未被接听的电话,只是这次,魏鸣的动作不再像刚才那般留有余地,而是多了些不容拒绝又有些陌生的强硬。
“不去医院,好不好?我不想去。”
“……魏鸣,你今年多大了,还是小孩子吗?这么不喜欢医院。”这从未见过,近乎反常的执拗令她顿时有些手足无措。
季灿灿本想拉他起身,却又怕碰到伤口加重伤情,手里完全不敢用力。
而这个受了伤的人似乎表现得比她自己还要冷静,只是眼神不再似刚才将她护在怀里时那样坚定,而是有着一股莫名甚至可以被称作脆弱的情绪。
她与魏鸣的相识源于巧合,又因数个机缘与契机进一步相知。
在这之中,她也许看见过他不同于外表的另一幅面孔,也隐约触碰过某些他所背负之物的形状。
但直到现在,她也并非完全了解这个人的一切。
“……无论如何都不去吗?”
“嗯。”
季灿灿最终还是放弃了与他继续争辩下去的想法。
只是这一番争执下来也并非一无所获,至少她现在已经能以十分稳定的情绪去查看他的伤情了。
而魏鸣的伤口虽然乍一看有些夸张却并不深,基本还是能被划归于皮外伤的程度。
她小时候调皮玩性大,经常时不时就带着类似的伤口回家,那时都还是哥哥一边生气地训斥一边帮她处理的。
到后来,她甚至已经学会了在回家挨骂之前先自己预先处理一遍。
“那我送你回家,不可以再拒绝了。”
魏鸣这才有些放松地笑了一下:“好,麻烦你了。”
……
这个季节的S市昼夜温差极大,白天还是盛夏时分的暑热,但到了夜晚就有些许寒意了。
季灿灿本以为魏鸣这次巡演回国,会按照惯例跟乐团一起住在预先定好的酒店里。
却没想到他是先于乐团的行程一步回了国,现在住在S市的家里。
他几乎不怎么主动说起与自己有关的事,也没有提过家里的情况,季灿灿自然也就无从得知。
只是意识到这一点时,她对自己关于魏鸣一无所知的这个事实的认知又加强了。
她跟着魏鸣来到了距离马丁剧院几百米的一处露天停车场,魏鸣是开车来的,但他现在明显不是能让人放心开车的样子。
季灿灿此刻只能无比庆幸,自己在哥哥研究室的那次经历之后就迅速换好了国内驾照的决定实在是过于明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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