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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津北的衣袖本来整洁,但被周许强硬压住,瞬间就崩出了几道明显褶皱。
他终于彻底停下敲击键盘的动作,看向周许,他的声音从来不高、也从来不带明显情绪:“我还说了许多其他的,”陈津北问:“但周许,你又记住了几句?”
书房的吸顶灯明亮但柔和,自上而下轻轻笼住陈津北。
陈津北的眼瞳是黑的、短发是黑的、身上的睡衣是黑的,但他的脸和露出的脖颈却是冷白的,两色一体,像他这个人,干净又严谨。
周许按住他的力道慢慢松了,他慢吞吞直起身体,抬手揉揉脸。
明明坐在高处,周许却仍是自下而上抬眼去瞥陈津北,他的神气没了,声音大幅度降低:“你上次说……不翘课是底线。”
陈津北看着近在咫尺的男孩的脸:“底线对你来说——”
但他这句话没说完,因为周许又抬手,重新扑上来搂住了陈津北的脖颈。
不是傍晚在酒吧,周许耍滑求饶地紧紧缠住人,他这次并不怎么用力,却贴得很紧。
陈津北微垂眼看那颗短发乱翘的后脑勺,周许身上恍似裹挟着夏日夜间的暖风,那股热意和躁动,在此刻全扑向他怀中。
周许是受不得委屈和冷落的,尤其是陈津北的冷落。
下午是在陈津北面前装样,现在却是真真切切的难过了。
真难过的时候话就少了,靠在陈津北身上半天,只瓮声瓮气说了句:“对不起。”
颈间潮又热,陈津北动了动肩膀,偏头问他:“哭了?”
周许将脸露出来,仰靠在陈津北肩膀上,自下而上看他,说没有。
灯光直射,周许的脸被照得格外清晰,哭是没哭,但丧气的模样也差不离了。
周许又要抬指去挠脸,陈津北抓住了他的手,问他:“脸一直痒,自己就没觉得不对?”
这似乎是转过刚刚那个话题了,周许仰在陈津北身上,眼睛不自觉藏了点光,却没笑,还在扮委屈:“我急着回来,才没空管脸痒不痒。”
他的腿不安分地晃了晃,脚不小心踢到陈津北的膝盖。
陈津北没来及将腿移开,周许已经自然偏着腿压到了人膝上:“在办公室考试的时候,吴老师给我开了盏台灯,那会就有苍蝇围着灯在我面前转,但我做题太认真了。”他有意在陈津北面前替自己说好话:“根本都没注意自己被苍蝇咬了。”
陈津北撑着周许的后腰,想将他扶起来:“去洗澡,洗完上点药。”
“你给我涂药?”周许依然仰在他怀里,不眨眼地盯着他。
陈津北说行。
周许从桌沿边跳下来,走出去时又在门板后探出头:“那我洗完过来这写作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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