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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前他拈酸吃醋，现在用上帝视角看，心不甘情不愿地发觉，好像是挺配的。

秦川静静地看着弟弟，一双眼睛犀利又深邃，“订婚可能会解除。”

郁景说：“我知道，我配不上。”

“一码归一码。”秦川说，“对方会引起你情绪激动，解除婚约对你身体更好。”郁景总要来复诊，绝症这种事能瞒几个月？

“……”郁景只听见了前半句。

他知道自己配不上，但家里人不否认又是另一种心情了，郁景心脏钝痛，扶着栏杆的手缓缓下滑，第一次发觉自己生病后真的很虚弱，听不得半点实话。

说什么大实话，我都要死了，几年后你都得来给我扫墓了，我都不指望你日后给我烧什么豪车大别墅，死前就不能哄哄我吗？

说我跟他超级般配，只是感情这种东西需要缘分，不是你不够好等等。

而且同样能引起我情绪波动，怎么没见你们把秦澜赶出去。

我都拿出疾病这个筹码了，像一个赌徒一样豁出去，全部□□放在天平上，结果天平就一开始下沉了一下，后续还是缓缓上浮。泾渭分明的两边托盘，搞得我好廉价，一点分量都没有。

再说了，为什么我跟他不般配，抛开事实不谈，把我流落在外面二十年的你们就一点错都没有吗？

秦川敏感察觉了自己的言语失误。

医生之前提过，病人内心非常脆弱敏感，像玻璃一样易碎，他还没有什么实质性的感受，现在他意识到了。

眼前的弟弟，脸颊消瘦，乌黑的眼里含着一滴倔强的泪，挂在眼角。秦川以为他会哭。

郁景是一个很吝啬眼泪的人，也可能是他认为在秦川面前，不会得到想要的回应，他吸了吸鼻子，睫毛一眨，又把泪水眨回去了。

几秒钟后，站在眼前的是一个眼神很冷淡的人。

秦川以为周遭的安静会持续下去，他听到郁景说，“不可以解除婚约，我死前都不可以。”

秦川刚想皱眉，就听到了弟弟那句预备拿捏他后半生的话。

“大哥，我都要死了，让让我吧。”

-

天气晴朗，万里无云。

病床上躺着一个年轻人，他刚吃了药，家人也刚走，一双眼低垂，外人以为他肯定在为绝症心碎崩溃时，他在玩手机。

担心他陷在悲伤之中，秦华托保镖给他带来了几个平板和最新款的手机，本意是转移注意力，让他不要伤春悲秋。这也许是一个错误决定。

因为郁景这个落后时代的人，才住院几天，开始有点沉迷电子产品了。

他摁下按钮，屏幕亮起。

没有密码的新手机，一下子就进去了。屏幕和壁纸都是系统默认的，现在手机很方便，一堆自带的国民软件，省去了他很多下载的功夫。

郁景点进一款游戏。

以前他不是没有智能机，但他每天要学习、打工、还债，生存迫在眉睫时，什么娱乐活动都是浅尝辄止，连轴转的生活哪有奢侈的条件去沉迷。

这一玩就是半天。

好的没学会，坏的一学就会。

比如说骂人。

这是游戏界面，不是排位，选角比较随意，但突然有人认真了，把原本的“准备”取消了，开麦道：“03号你选这个是认真的？”

一个很难听的公鸭嗓，对方这声质疑，让郁景一愣。

03号好像是一个女生，选了一个比较柔弱的辅助位角色。这个男的希望妹子把角色换掉，否则他就不干，恶意拖时长。

03号的妹子因此犹豫了，也把准备取消了。

“还有，04你选的什么垃圾角色，你是新人啊？一百场都未必出现一场的东西你还抬上来。”

04号就是郁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