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衡羿拎起手中这桶热水,照着贺平安身上泼了过去。
水洒到一半,又被他施法收回了桶里。
不能动气,贺平安不过是一介凡人,凡人的思想本来就是这样的。
要好好引导,不能动用暴力,不然他和魔有什么分别?
热水回到桶内后,晃了几晃,还是不免溅出来了一些。
溅了贺平安一身,他忽地睁开眼睛,暴跳如雷道:“什么时候给她擦洗,是老子的事,跟你没关系!”
衡羿将水桶放到贺平安身旁,回到了那间小书房。
贺平安在衡羿离开后,一脚踹翻了热水桶,热水流到了菜园子里,菜被烫死一大片。
衡羿大概能了解贺平安的别扭心思。
他对花祝年有着极端偏执又变态的占有欲。
跟花祝年有关的一切,都必须经过他的手,不能让他人来染指。
哪怕是为她烧一锅擦洗身体的水。
衡羿不知道他的小信徒,还能不能醒过来。
她的神识已经很弱了。
三个月是她剩余寿命的上限,不排除有提前走的可能。
倘若就此走了,也好。
他不会再有什么遗憾,也不会再想起什么人。
这世间,也再没有他的信徒。
所有的念想,都将化于无形,归于大道。
贺平安自己重新烧了一锅水,去替花祝年擦洗身子。
她过去的肌肤如同绸缎一般,让他很是怀念。
擦洗好后,已经是晚上了。
衡羿躺在那张小床上休息,这也不失为一种修行。
修忍术。
贺平安进来后,拿起桌上的香炉,敲了敲桌子:“后生,起来做饭。”
衡羿装睡不理他。
贺平安走上前,一把将他拎了起来:“给老子做饭吃!”
衡羿的眼眸中闪过一丝哀伤,他忽地想到,贺平安这个人,吃得多,饿得快,整日里跟个饿死鬼投胎一样。
还不知道这样弄醒过花祝年多少次。
他的小信徒连睡觉都睡不好。
衡羿对贺平安劝道:“贺大叔,不如你试试辟谷?这是一门修道的功法,服食天地元气,可以让自己变得坚定又柔和。”
贺平安恼道:“我辟你老母!老子要饿死了,快去做饭。”
衡羿见说理说不通,一把推开了贺平安:“做不了。”
“为什么做不了?下午不是做的好好的?”
“既然你下午已经吃过了饭,为什么到了晚上又要吃?这才过了几个时辰?”
贺平安对衡羿威胁道:“你到底做不做饭?”
衡羿把脸一沉:“不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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