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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路住宿,她都跟大姑娘的女眷那头,房间也是同蓝雪在一块儿。
“哎,还有一事,小梨子,劳烦你过来。”
路途快十日,游介然同她熟悉起来,也嫌弃名字不太顺嘴,擅自给她添了个新的更接地气的名儿。
馥梨掸掸神,没觉得暧昧亲昵,每次听见总想到戏文里那些叫“小福子”“小桂子”的小太监,听完了都想给游介然“喳”一声表示收到。
她回头看游介然:“游公子有何吩咐?”
游介然拿起案上那碟没动过的酿青梅子,“车马劳顿,恶心想吐,含两粒缓一缓就好了。你给大姑娘送过去,说是她阿兄给的。”
馥梨拿着梅子,看看陆执方,陆执方没反对。
她就走出去,临到门槛处,听见陆执方漫不经心说了游介然,“尽捡我的人使唤,自己没长嘴。”
游介然愤然回骂:“陆九陵,你就是个小气鬼。”
翌日,吉阳城的严家府门大开,朱漆门下两盏大白灯笼高挂,前来吊唁的人和车马填街塞巷。
游介然等了大半日才轮到,一笔诚意十足的白事金送出去,连严家二老爷的面都没见着,光是提一提闻人语三个字,就被管事客客气气地请出严府大门。
“我等丧事结束了,再给严家发个正式帖子。”
游介然没抱多少希望,揣袖出了严家。
同一条街的拐角里,他面前的一男一女已作寻常打扮,换上了更朴素的衣裙装饰,是陆执方和馥梨。
游介然问:“狱卒那头都打点好了?”
“快到时辰了,问过之后到客栈细说。”
陆执方和馥梨扮成闻人语的侄女婿和侄女,即将去监狱探视。闻人语的侄女不敢惹上严家,不愿意去探视,反倒给了他们便宜行事的机会。
严家贿赂的是淄州知府,底下狱卒可没钱拿。
陆执方稍稍想办法,就买通了狱卒,对方只管收钱,不管核验身份,反正都是偷偷摸摸放进去的。
入夜了,馥梨和陆执方在府衙后门。
馥梨按着约定,敲了长短不一的暗号。
狱卒拉开门,左右看看,带他们绕了最能够避开视线的路线,入了地牢。长长阶梯往下,幽暗不见底,陆执方顿步,“怎么锁在了地牢?”
“上头说锁哪儿就锁哪儿,我哪知道。”
狱卒只管领路。
地牢下两壁点了火把,他带人七拐八绕,来到了巷道最尽头,忽而把钥匙插进了石壁的一个孔里。
钥匙转动,嵌入石壁的门框露出原型。
石门缓缓拉动,火把光线倾泻,映照出里头形销骨立的医者,他似乎受不住这强光,发出一声痛呼,把眼睛捂上了。
馥梨看清楚这斗室的三面墙,森然耸立。
“这里头……怎么连窗都没有……”
陆执方呼吸微滞。
馥梨不知,他对这种结构的屋舍很熟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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