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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涯子不屑一笑,道:“文人相轻,不过尔尔。”
见谢景行蹙眉,他又压低声音,不动声色地给两位师弟上眼药:“理、心二宗,虽是由儒家发展而来的学说,但为争首位,内耗严重……”
他短促一冷笑,“师弟们还是年轻,太不懂事。”
帝尊的声音极为隐秘,除却谢景行外,无人听见,评判起来也是百无禁忌。
但他那本就低沉悦耳的声音,再刻意压低时,好似耳畔的一阵醉人的风,如果他茶的不是他的师弟们的话。
谢景行抬手,揉了一下自己微热的耳根,才转头,无奈道:“这是做什么,吹耳旁风?”
“哈哈哈哈,先生言重,不如饮酒。”帝尊歪头,笑意深深。
“……又来劝我饮酒?”前圣人噙着笑,语气揶揄,“逆徒逆徒,是不是在打些坏主意?”
无涯子这层伪装看似谦逊守礼,是个君子模样,在谢景行看来,却是帝尊在用颠倒众生的昳丽皮相,专门骗人往他的陷阱里跳。
帝尊往昔恃美行凶惯了,是圣人最热情放浪的地下情人。
圣人兵解重生后,他又追来仙门大比,不提往昔恩怨,却是这般俏生生地勾着他不放,多半在打坏主意。
帝尊扣住他的手,暗示似的一摩挲,缱绻多情的紧,见谢景行想抽开,他又勾唇,道:“谢先生多想,在下深慕先生风雅,情不自禁罢了。”
他语焉不详,却有难言的暧昧亲昵。
都是千年的狐狸,玩什么聊斋呢。
谢景行心里和明镜一样,反手扣住无涯子的手,指尖在他掌心画了个圈,欲说还休。
素白如雪的指尖勾住他的指缝,只是浅浅贴合,便觉出他体温的烫热。这十指连心的姿态,也是不言自明的撩拨。
果不其然,他看到对方完全僵住,瞳仁透出瑰丽的红,脸颊却是不自觉地泛起浅浅的红晕,漂亮动人的很。
“嗯?情不自禁?”谢景行垂眸一笑,他倒是禁不住撩,怎么一碰就受不住。
帝尊的手骨节纤长,修短合度,只因为这点接触,他的掌心滚烫,苍白手腕上青筋浮起,仿佛血脉都在偾张。
都五百年过去了,他怎么还这么容易被他试探出深浅?
谢景行一笑,指尖如初雪般苍白,沿着他断裂的掌纹描摹,其中的韵味,简直过分至极。
无涯子喉结滚动,仿佛在忍耐什么,再凝望着他的时候,眼神倏尔变了。
压抑而狂热,仿佛要择人而噬。
谢景行平静地抽出自己的手,端起酒盏,一饮而尽,若无其事道:“好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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