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永泽指尖勾着酒壶,对他们视如敝履:“如此一来,事情就有了解释。崔瑞泉先死,你们借机入都,想趁着这个机会押住我,再借受诫的名义将我鞭挞数日。我灵根太差,修为也不好,倘若我在受诫中没能挺住,你们便可以堂而皇之地入驻神宫,从此明氏变冥鬼,大伙儿再也不必对谁俯首称臣了。”
林是非还顾及几分脸面:“话也不能这么说……”
那老者却道:“既然你已经明白了,便自己下来吧!”
永泽目光转动,落在天海御君身上:“没有天海御君的首肯,就凭你们几个,必不敢前来赴宴。看来受诫这件事,御君也是点过头的。”
天海御君斟好的酒终于派上了用场,他朝旁边的空地倒了,声音淡淡:“……挺聪明的,敬你了。”
崔瑞山说:“霈都城外有数万弟子严正以待,明濯,雨这么大,你是不是没有听见脚步声?神宫内外早已是我们的人了。”
永泽道:“雨这么大,你是不是也没有听见脚步声?”
众人一愣,只见永泽把酒壶丢开。花豹像得了令,从王座上爬起了身,一双金瞳与主人如出一辙——那么冷厉,又充满森然的杀意。
“杀了他们,”永泽睥睨众人,撑首的姿势都没有变过,“全杀了,一个别留。”
雨声霎时间变得激烈急促,好似催命的鼓。那束手伺候在旁边的粉面官仆顿时拔出刀来,率先冲向傅征。
祸生肘腋,众人本以为今晚胜券在握,哪想永泽早有准备。垂纱腾飞,众人看见一阵寒光,旁边侍酒的宫人竟然全是白薇武士!
林是非画笔落手,着半空飞舞画咒:“汹沛!”
怎料墨汁飞溅,空符失了效,一点都没有成型。他握着笔,怛然失色:“不好,此地有神禁,不能施咒!”
神禁是古神禁地,凡入禁地,不许借灵!这是因为古神个个脾气古怪,从不允许其他神祇的灵能在自己的禁地中流动。
崔瑞山说:“天啊,哪来的神禁,只是消灵而已!”
他修为最高,拔刀时浑身如覆青光。乾坤派原本供奉的是风神青鹰,传说青鹰是艽母的鼻子,祂每振翅一次,世间众人的命运就会改变一次,因此乾坤派的刀每每拔出,都会有鸣震的声音。
粉面官仆已杀了几个人,与崔瑞山撞到一起,又打了起来。
傅征中了刀,捂着腹部倒在地上。他双目大睁,喊道:“全是伏兵,快、快想法子……”
白薇武士手起刀落,又杀了几个人。殿内的血腥味登时弥漫起来,那老者也受了伤,央求道:“御君!明濯疯了,请您替天行道吧!”
天海御君长腿一迈,跨过了老者。他抬起手臂,稍稍活动起筋骨,全然无视旁人,来到阶下:“你杀了崔瑞泉?”
永泽,不,明濯下巴微抬,琥珀瞳冷冷:“如何,我杀了崔瑞泉。”
天海御君说:“听说他修为通天,是个难得的高手。”
明濯道:“高手?烂泥而已。”
花豹徘徊在阶上,金瞳紧紧盯着天海御君,嗅到了危险的味道。它背脊绷起,朝天海御君发出示威般的吼叫。
他们一高一低,隔着台阶对视。明濯忽然微微前倾,讥讽道:“你戴着头盔,是不敢见人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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