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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怎么了?是不是这一身太过素净了?”
我停下手中的绿丝绦腰带,看向叶梦和桑落。
二人皆是打扮一新,桑落穿金银满绣墨绿夹袄,配一身石青色衣裙。
花魁叶梦则梳起龙蕊髻,簪着金步摇和粉白海棠,发髻底部绑的藕粉色缎带,正好和和披风同色。
披风里头是一身水红色团花短襦,一袭芙蓉色罗裙,面若银盘、红润通透、身段丰满,无怪乎是玉京一等一的花魁!
我看看身上的葱白散花缎蜀锦袍子,不免有些困惑。
自幼习武的我甚少去这类宴会,就算去了也是穿母后或姜姑姑打点的衣服,少有自己准备的时候。
可今时不同往日,我现在的身份自然不允许像以前那样穿金戴银,但我又不能给姜成麓丢了面子,只好按照记忆中宫廷乐师的服饰在华绣坊赶制一件长袍,既方便更换,又不会在奏乐时碍手碍脚。
没想到,这一身似乎有些行不通……
桑姑姑和叶梦看了我好一会儿,又互看一眼,最后一起摇摇头:“倒也不是如此,这蜀锦的料子明眼人都看得出来,价格不菲。”
“对,只是感觉少了一点什么…”
叶梦款款而来,仔细看看我,忽而从发簪间摘下一支白海棠,别在我左耳后的发髻旁:“这样才叫燕云花魁!”
“这不太好吧?”
我抬手刚要动作,又被她按住:“一朵花而已,有什么好不好的?”
桑姑姑也拍手称赞:“对了对了!这才是燕云花魁!才是我们明月楼的二东家!”
“可我今日是来替叶花魁伴奏的,没必要如此打扮。”
我摸摸鬓边的白海棠,想起第一次看到柳霜雪登台就是一身素衣配一朵红花,堪称艳压群芳。
从前的柳霜雪,必然很喜欢簪花,可我毕竟不是她。
我是来找柳纤纤的,不是来参加花魁评选的,并不需要如此引人注目。
但是叶梦和桑落完全不听,只哄着我说这样才不会落了明月楼的面子,一路按着我的手,不让我把花拿下来。
没过一会儿,我们就到了京郊的雍亲王府。
雍亲王府依山傍水、广阔安宁,是京郊独一份的华贵,这份贵气来自于雍王叔的父皇唯一兄弟的身份,也来自于他多年不理朝政。
只是这一次梁文帝让他主审三司会审,无疑是终止了这片安宁。
今年春日宴的是雍亲王世子梁淳,在王府一侧的春湖别院举办的。
按辈分来说他还是我堂哥,不过他这人自幼喜文,琴棋书画无一不精,和我这种臭棋篓子自然无话可说。
一下车便是白墙乌瓦的春湖别院,细软白石铺路,亭台楼阁俱全,院里院外遍植杨柳,还未抽芽的柳条垂在水色缥碧的湖边,别有一番韵味。
与绿树红墙的王府相比,这里自然要雅致许多。
叶梦和桑落还在啧啧赞叹的时候,我先注意到别院周围布置的好几道防线。
从我们下车开始,警惕巡视的目光就没停过,看来梁淳也不希望在这个节骨眼上出事。
我环视一圈,而后在面对湖中投射过来的反光时,微不可闻地点了点头。
这是我事先和云影约定的暗号,半盏茶时间之前,她听到了我遇害的情形和借尸还魂的大概,便按耐不住愤怒,几乎要拔剑去把宋璟斩杀。
是我按住她,告诉她就算杀死宋璟也不能完全了结此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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