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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个被北燕摆下鸿门宴,依旧独对一众高手的魏子都……
他问我敢不敢弄脏手去杀人,是不是因为他早已踏入尸山血海不再回头?
这样一去不复返的人,某一天突然回眸一瞥,竟然是为了我?
“你懂什么?”
魏子都剑眉危险地一扬,眼神变得阴骛:“你又知道本王什么,敢如此妄下定论?”
“我……”
我什么都知道,可我什么都不能说。
“何况现在是本王在问你,不是让你问本王!”
他“啪!”地把狼毫拍在笔架上,震得小桌又晃了一下:“你不过随便说说,竟然敢质疑本王?!”
“我没有随便说说!”
我猛然抬头,直视他的双眼:“我若是没有那个胆量,就不会出现在春日宴上!我要是只说不做,也不会揪住柳纤纤不放!”
我明明知道魏子都可能在怀疑我、试探我,可我就是按捺不住胸口的鼓噪。
今日但凡我说一个“不”字,那都是对死去的袍泽的不禁,是我对不起霍家人、对不起柳霜雪。
我的剑下也有无数亡魂,我双手沾染的鲜血,一点都不比魏子都少。
事到如今,我还有什么好怕的?
我目光愈发坚定,丝毫不惧怕他的打量和质疑:“哦?你倒是很有胆量么?”
“那是自然,柳霜雪不敢做的事,我敢。”
“你的目的是什么?”
“我要他们为自己的罪行付出代价。”我后槽牙一阵紧绷,一字一顿道:“我要他们失去一切,变成孤家寡人,在世人的唾弃中死去。”
只是夺走他们的性命,实在不足以平息我在燕云所经历的愤恨和悲痛,也不足以告慰亡者的在天之灵!
我要让他们求生不得、求死不能,最终后悔出生在这个世界上!
魏子都眉眼微动,似乎诧异于我如此剧烈的恨意,他终于搁下狼毫:“你有没有想过,做到这一切后,你的结局会是什么?”
“那很重要吗?”我挑眉反问他。
我的结局根本不重要。
一个将死之人,若是能报仇雪恨,还会在乎什么结局不结局?
我感到奇怪,甚至有点想笑,可魏子都却道:“事情若是真到了那个地步,你的人生也会一并毁灭,杀人者,人恒杀之。”
“是么?那也无所谓。”我随意地一耸肩:“王爷忘了么?我好歹也是死过一次的人。”
不论柳霜雪还是梁霜雪,都死过一次,唯一不同的是,我活了下来:“既然我还活着,就要活得够本。”
“活得够本?”
他幽深的眼瞳深处似乎有些悠远的东西什么被牵动了,诧异中透着怀念:“呵,本王果然没看错,你确实不一样了,素来胆小怯弱之人,竟然会说出这种话,反而有些……像她。”
像谁?
像梁霜雪?
心跳忽而漏跳一拍,我连忙别过头,不想再让他看出端倪:“多谢王爷夸奖。”
“这不是夸奖。”
“什么?”
我一怔愣,心中警铃大作:难道他在怀疑我的身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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