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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要算的话，奶奶应该是五条家最年长的人了，比长老会那群养尊处优的老人还要年长，大概一生顺遂的人也会慢慢长寿。

“啊家主大人是想问阿珍？”在会客厅坐定，奶奶捧着一杯茶水，苍老却温和的笑了笑，“是的，我照顾过她。”

随后又说：“关于阿珍的话，辈分上是家主大人的姑姑哦，那么，家主大人想问什么呢？”

五条悟垂首，看着茶杯中自己面无表情的脸颊倒影。

听到辈分这一秒，他突然有点不想问了。

“最后一次见面，是她问我脱离了家族在外面自行婚配之后是什么感觉。”

哪怕接下来的话会对这个出身自五条家的咒术界神子产生冒犯，但奶奶还是说了，她笑的开心，发自内心的说道：“我回答她，是自由的感觉。”

没有高专的时代，御三家和咒寮是主要培训咒术师的地方，野外自己生长出来的咒术师一律被打为诅咒师。

但“正规”咒术师的训练生活也不是很好，刻苦又艰难，哪怕是正值跳脱年纪的年轻人也很少可以被允许表露自己的情绪和想法，没有现代道德和法律的监管，一切都要按照御三家制定的古老规则来。

压抑、无趣、苦闷、疲惫，哪怕是个生于咒术界的普通人，一个侍女，奶奶也能感觉到这种氛围。

“阿珍就是这样长大的。”

家族子弟，有咒术天赋的孩子都会进行统一的训练，培养家族责任感，父母在外任务，半个月都难见一面，更多的时候，是父母双亡，然后能依赖的就只剩下家族了。

没有父母的孩子们，会交给侍者照料。

如果孩子三观还没有稳定，那么侍者的言行，是很容易影响到孩子的。

看着奶奶此时轻松的表情和导致长寿的心态，大概也能明白五条珍是怎么想的吧。

“可我并没有觉得在成长时被束缚到失去自由。”五条悟轻声说。

那是因为你是未来家主啊

奶奶叹息一声，没解释什么。

从五条悟出生到现在，岁月已经走过了28年，去探寻自己出生之前的家族子弟历史也不过是寥寥几句，其实拼凑不出来什么。

但可以确定的是，五条珍爱上了外面的生活，或许那生活里还有个真爱之类的

回到高专，五条悟给夏油杰打了个电话，没接，也能理解，估计虎杖悠仁的事情已经让杰忙到焦头烂额了。

然后他给嫣姬打了个视频电话，手机响了半天后，嫣姬才迷迷糊糊接起来。

“在睡觉吗？”

“唔嗯”

闭着眼睛哼唧的女人正埋在格子灰的被子里，像是昨晚熬夜干什么去了，此时迷迷糊糊的回答着。

算了，五条悟说：“睡吧睡吧，没什么事儿。”默默挂了电话。

五条悟又走了一阵，眼前的建筑慢慢出现在他的视野内。

总监会。

此时总监会内部也不太平，屏风一个一个竖立着，挡住高层身影的同时也有意的孤立着中间的被审问人，执掌咒术界话语权的人群因年岁而累积出的巨大压迫感似有实质。

但日下部笃也已经不是那个会在五条悟的生日气愤上门找说法的小年轻了，多年的时光，不仅沉淀的是一级咒术师第一人的实力，更沉淀了他圆满的心性。

总监会他来过很多次，每次都是不欢而散，而今天，他已经准备好迎接没有好收场的结局，所以此时还算淡然。

“说说吧，那个反转术师的眼下黑纹为什么和虎杖悠仁一模一样？”

呵日下部嘴角嘲讽的勾起一瞬，用得到的时候叫他女儿嫣姬，用不到的时候开始“那个反转术师”了？

“夏油杰上报的报告中写明了虎杖悠仁是因为吃下了宿傩的手指才在体外显现黑纹，你女儿呢？”

多年前，五条家曾丢失了一根诅咒之王的手指，五条术师们调查了很久，但因为实在找不到，又没有什么线索，所以时光久远之后，这个调查也不了了之，直到现在因为虎杖悠仁而重启。

“你女儿的生父母都死了，死无对证，但你和她的生父是好友，日下部君，你说你什么都不知道，这就是你面对总监会的态度？”

“想要保护女儿无可厚非，可你也看到了，两面宿傩出世的杀伤力，日下部君，嫣姬体内是不是有一根宿傩的手指？”

“与他说这么多干什么，在老夫看来，反转术式再珍贵，也有家入家的女儿在，另一个就应该直接和悠仁一样判处死刑！”

屏风后，一句一句扮着红脸白脸的话语慢慢冒出，而在“死刑”这个字眼出现之后，日下部笃也一直微垂的眼睛阴沉的抬起，看向说出这句话的屏风。

“正常的小孩，本应该在十岁以内显现咒术天赋，可那个女孩，却在毫无预兆的情况下出现术式，当年老夫就曾提议将如此异端直接处理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