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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宫里出来的丫鬟学了医术,莫不是真当自己是个人物了?”陈许柔横眉冷挑。
闻言,谢仪斜眼睨她:“我确实不算什么人物。”
陈许柔沉寂这么久的时间,一直没有整出什么幺蛾子,她本还以为陈许柔是学会了安分。
原来,狗改不了吃屎。
谢仪没有迟疑,银针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势径直逼向其脖项之间。
在陈许柔反应过来前,已有血痕逼出。
“但治你绰绰有余。”谢仪冷眼望她:“我奉劝你最好少说几句,开口之前先想想……你为何还能活在这个世间?你这样上赶着找死,可有想过你的父亲?”
她径直将陈许柔逼出了个冷战。
陈许柔的第一目光还是下意识投向崔简之,可男人甚至都没有看过她一眼:“忘恩负义,若是没有我,你恐怕早就丧命在刀下了!而今却没想过要为我伸出援手,我当初怎会欢喜上你这样的无耻之徒。”
“你别辱没了欢喜二字。”
开口的是崔简之,他眉宇寒冽不断。
此生,他最厌恶旁人骗他。
尤其是陈许柔还屡次以所谓救命之恩相胁迫,差点让他和谢仪之间产生误会。
他对陈许柔绝非一句嫌恶能够概况,可他还谨记着谢仪事先的交代:“来人,将她扣下柴房,等到船靠岸,立刻将人丢下。”
留着陈许柔这条命,是要钓她幕后大鱼的。
江南很大,世家势力盘桓错结。
其中不止有多少人受了景婧娴的好处影响,其人一直藏于幕后,崔简之所派出的锦衣卫先锋中没有人能够找到景婧娴的藏身之处……
陈许柔是个很好的突破口。
在即将进入江南前,无论是崔简之还是谢仪乃至他们一行人的眉宇中都写满了沉重。
死了太多人!
他们之前所落脚的地方,无论清河亦或岭南,至少都将表面功夫收拾得足够到位。
而眼下,看着面前浮沉的无数具尸体,谢仪很确定:“长公主是在向你我宣战。”
景婧娴有多疯,他们心知肚明。
她为达目的不择手段,同时也是在明摆着告诉他们,既然来了,就别想走。
闻言,崔简之唇角绽出了一抹更为邪性的笑意,笑中含糅无尽冰霜:“那就瞧瞧到底鹿死谁手。”
原本他们以为景婧娴会藏头露尾。
可她提前得到消息后,选择的是大摇大摆地等在码头上。
没人修堤筑坝,昔日的江南水乡早就被摧残到不成人样。
谢仪和崔简之落脚时,脚下的土地被无数的鲜血染成一片猩红。
作为始作俑者的景婧娴丝毫没有心虚自觉,她坐在轿辇上,面前撑着纸扇,手边价值不菲的玉盏只是她用来盛放褪皮葡萄的器皿。
远远看去,她的奢靡享受与百姓苦难是两极分化的不同。
一行锦衣卫都不由暗自攥紧拳头。
谢仪示意他们稍安勿躁:“太祖在世曾有铁令,皇子公主非诏、入封地,具不可出京。”
“您如此大摇大摆地出现在江南,是不是有些不合时宜?”
她眸光镇定,一顶大帽子扣在景婧娴头上,可对方却没有丝毫改变。
依旧悠然自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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