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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沈砚只淡淡瞥了她一眼,她就闭嘴,不敢再说话。
“站不站?”沈砚从兜里掏出打火机,拢手点了根烟,晚风把他的衬衫吹得微微鼓胀,完全没有平日道貌岸然的温润模样,带着一丝成熟的痞气,舌尖顶了一下腮帮,“不站也行,你知道我有的是办法收拾你,嗯?”
喻梨听懂他意思。
她不站,那就等着他白刀子进红刀子出,以后慢慢折磨她,他有的手段,碾死她跟碾死一只蚂蚁没区别。
她要是站了,顺了他心意,事情就此揭过,他不会再跟她计较。
喻梨垂眸想了想,低低的说了声:“那你说话算数。”
她不想被他慢慢折磨,倒不如一次痛快了。
沈砚轻哧了一声,薄唇咬着烟头,侧脸线条凌厉,显出独有的凉薄,没搭理她。
但喻梨知道,这算是默认的意思。
喻梨就走进车流,脚步很快,一点儿看不出刚才的楚楚可怜的娇弱。
初春,她穿了一件白色丝绸衬衫搭配杏色的褶皱长裙,外套是浅灰色的西装,衬衫口解开两颗,锁骨白皙精致,人瘦,腰一掐就断似的,站在车流里,稍微一不注意,就能被碾得飞起。
耳边是车流飞驰的、车胎摩擦马路的声响。
间或的夹杂着几声怒骂:“傻逼!边儿去!”
“要死死一边,别TM祸害人!”
“草尼玛的!有病啊!”
喇叭声、怒骂声、声声刺耳。
喻梨闭着眼睛,站在飞速的车流里,小身板抖得跟棵狂风暴雨里的小树苗似的,仿佛随时能倒下去。
有一瞬间,她甚至觉得死亡逼近,在那种静谧般的黑暗里,周围的声音都听不见,她出现幻觉,看见18岁的方苒,清纯柔弱,她叫她:“喻梨……”
“喻梨!”是不想闹出认命的南佳音在叫她,“可以了,喻梨,五分钟够了!快回来!”
隔着飞速的车流,听得不真切,但喻梨看见她的嘴型。
熬过去了!喻梨想,然后软着腿,不知道怎么走回的紧急通道。
沈砚手上已经只剩烟头,他随手扔掉,在喻梨差点因为腿软倒下时扶住她。
一只大手握着她细瘦的腰肢,薄唇贴着喻梨的耳畔,姿态亲昵得仿佛跟她有一腿似的,但说出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这种惊恐,跟你们当初霸凌方苒的感觉是不是很像,方苒当初遭受的,你也尝尝,嗯?”
喻梨眼神里没有任何情绪,虚弱地看他一眼。
沈砚放开她,抬腿就走。
南佳音看她实在可怜,抽空递了瓶水塞进她手心里,小声的:“我表舅舅平时不这样,今天你就是触到他逆鳞,也怪我多嘴,刚才车上提什么不好,提起初恋,你下次别惹他了。”
“沈砚……”喻梨没接,只是隔开她,叫了一声。
沈砚脚步一顿,她其实已经没敢直呼过他名字,成年后都只客气的称呼他一句沈先生。
高挑的男人在车流里回头。
喻梨站在夜风里,身形单薄,风把她群裾吹得微微扬起,她很瘦,看起来像是被风能吹走了似的,沈砚不知道为什么,在那一刻微微眯了眯眼,有种心悸的感觉。
她歪着脑袋,忽然很认真的问他:‘你要当爸爸了,你高兴吗?’
沈砚皱了皱眉头,以为她又在耍什么花样,懒得搭理她,头也不回地抬腿上车。
只剩南佳音的八卦之火熊熊燃起:“真的假的,你姐真怀了我表舅舅的……”
迈巴赫不耐烦的按了一下喇叭,南佳音不敢再问,将那瓶水塞进喻梨手心里,赶紧跑回车上。
剩单薄的喻梨垂眸盯着那瓶水看了很久……
南佳音看一眼开车的表舅舅,再看一眼后视镜里垂着脑袋站着一动不动的喻梨,她虽然讨厌这只落地凤凰,但想起很多年以前,喻梨不要脸的追求她表舅舅的样子,还是觉得唏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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