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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雪松垂眸喝着茶水,不去接他的话,她是不喜欢吗?她是不敢喜欢,谁知道李书德打的什么主意。
李书德追问道:“不知先生喜欢什么?下次也好带给先生。”
他儒雅一笑,甚至让人产生一种他本就如此的错觉。
姜雪松撂下茶杯,心一横,与他对视,直白地问道:“殿下不必如此,有什么话尽可以直说。”
“哈哈,先生性格豪爽。既然如此,我也就不兜圈子了。”
他坐直身子,停顿了片刻,随即正色道,“本王想请先生与我一道,救百姓于水火!”
李书德说这话的时候,一脸的大义凛然,将自己说得像是救世主一般。
姜雪松呆愣了一瞬,想了八百个理由,也没想到他会说这么冠冕堂皇的话。
“殿下何出此言?”她心下微动,出言询问道。
李书德早就准备好了说辞,轻咳一声,严肃地开口:“本王与陛下是血亲,心疼他皇权旁落,明明是皇帝却成了某些人的提线木偶。”
“裴家外戚专权,仗着陛下年幼,一手垄断朝政,不容旁人置喙。他裴鸣善于弄权,搜刮民脂民膏。倘若放任下去,大周的百姓必将陷于水火。”
他的声音厚重有力,摆明了是冲着太白救苦扶难的祖训来的,此话一出,姜雪松连反驳的理由都没有。
他观察着姜雪松的脸色,哀叹一声,继续做戏道:“先生在大理寺,应该也知道太后的案子。哼,为了那点虚无缥缈的私欲便草菅人命。那女子本可以有大好年华,现在……唉,罪过啊。”
他面上摆出了一副心疼的模样,可那眼睛却忍不住地往姜雪松身上瞟,怕自己表现得不够悲伤,将眉头皱得更高。
姜雪松眉目清冷地回视着他,看着他演完这出戏,出声纠正道:“案子还没审出结果,殿下慎言。”
李书德听着她话里的意思,心里咯噔一下,难不成她已经被裴鸣收买了。
当即脸色就沉了一些。沉吟一声“哦”
姜雪松转回语气,错开目光开口道:“不过殿下说的也不无道理,皇权旁落,外戚专权,总归不是什么好事。”
李书德脸上的神色亮了一下,眉毛微微挑起,一看这个事似乎有些眉目。
赶紧赞同道:“先生所言极是,本王也是担心这个。这天下毕竟是我们李家的天下,总不能叫外人篡夺了去。”
“殿下觉得,皇权旁边只有一个裴鸣在虎视眈眈吗?”姜雪松声音清脆。
“先生这是什么意思?”李书德拿不准,她是在暗指自己还是其他人。
“殿下,如今裴家独大的局面只是由裴鸣造成的吗?依在下愚见,不是。”
姜雪松微微仰起头,继续道:“是整个八大家。八大家甚至比李家王朝的历史还要悠久。这些权贵们以婚姻、血缘为基础,构成了纵横交错、相互交织的权力网络。”
“在这片土地上,他们才是掌握权力的人。皇帝,只是他们的代言人。殿下仔细想想,大周历代先皇,哪一个在位时没有受到八大家的掣肘,有时是裴家有时是韦家,还有可能是崔家。裴鸣易除,世家难去。”
她声音压得很低,像一块大石头一样砸进人心里。
李书德听着她的话,脸色都白了两分,直接反驳道:“你的意思是,把八大家都灭了?这不可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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