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董芋又喊了一声“杜兰泽”,他笑了笑,像是认出了一个老熟人。他命令弓兵立刻射杀杜兰泽,还找来几个武功高手,让他们凭借轻功上山,摘下杜兰泽的项上人头。
华瑶听见了董宇的声音,顿时感到十分惊讶,为什么董芋知道杜兰泽的名字?华瑶还没想出个所以然,董芋转过身来,瞬间跳出数十丈远,他横刀一劈,身法迅捷之极。
董芋的刀锋还没砍到华瑶身上,刀下带起的一阵疾风割破了华瑶的衣袖。
华瑶急忙躲避,手臂还是被疾风割破了,鲜血直流,疼得她倒抽一口凉气。
天下武功,唯快不破,华瑶这辈子都没见过如此迅速的刀法,教她武功的那些老师都比不上董芋!
董芋今年三十四岁,他的年纪,也恰好是华瑶的两倍。华瑶还没出生的时候,董芋就是官府通缉的江洋大盗了。
董芋感叹道:“你啊,这么年轻的一个小姑娘,就要被我杀了。”
他的语气很和蔼,似有几分惋惜,就像一个慧眼识才的长辈。
话音未落,董宇抬起右手,狂斩一刀,华瑶连忙挥出长剑,挡住了他的刀锋,可他左手又从腰侧抽出另一把细剑,猛割她的脖颈。
华瑶飞速后退,退到了绝境之中,四面八方不是岩石,就是贼寇,华瑶的侍卫都被贼寇拦住了去路,她只能依靠自己求生。她退无可退,避无可
避,终于明白了参将是如何惨死的。
华瑶目露凶光,使尽全力,挡开董芋那把大刀,肩膀被他的细剑刺伤,她生生忍受了这一剑。她咬紧牙关,借着他往下刺来的剑势,狠攻他的下盘。
大雨之中,董芋的动作变慢了,华瑶找准他的破绽,从地上飞掠而过,用匕首割断了他左脚的脚筋,他“啊”了一声,呼痛道:“杀他爹的!”
华瑶早就学会了这一句脏话:“杀他爹的!你的脚断了!”
疼痛顺着脚踝向上攀升,董芋分神去想,他为什么会有如此强烈的痛感?
用于止痛的白铃铛失效了吗?
董芋想起来了,前两天,兄弟们劫来了一批米粮。那批米粮的品相极佳,据说是岱州进贡的精贵之物,兄弟们也就尝了一回鲜。董芋怀疑,米粮被官兵做了手脚。
高手对决,最忌分心。
董芋还没来得及反攻,他的心脏已被长剑贯穿。
董芋张开嘴,怒吼一声,又有另一把匕首剁开了他颈侧的大脉。那匕首是凉州精铁锻造的,锋利无比,瞬间把他的脖颈割断了。他惊恐地瞪大双眼,临死之前,只听见华瑶说:“去死吧,贱人。”
华瑶狠狠摘下他的脑袋。她拎着他的头发,效仿他之前的举措,大喊道:“无耻贼寇,你们的首领没了!被我砍头了!!”
她应该再笑两声,但她笑不出来,肩膀和手臂的伤口太痛了。
巡检司那位参将的尸体仍然躺在不远处。他向来配合上级调遣,冲锋陷阵,从不后退。他家里还有一儿一女,不足十岁……除他以外,死伤的官兵起码有上百人。
整个战场上,武功最强的谢云潇被二十几个高手包围。他以一敌十,正在激战。齐风必须保护杜兰泽,燕雨又不是董芋的对手,放眼全场,只有华瑶能杀了董芋。
战鼓声密集而壮阔,原来是贼寇的援兵赶到了。
杜兰泽立即改变军阵,官兵的阵型从方形变为两队,其中一队直攻敌军的后卫,另一队包抄敌军的前锋。敌军的精锐都在前锋,后卫薄弱,短短一刻钟之内,官兵冲破了敌军的防线,敌军被打得节节败退,溃不成军。
齐风解决了刺杀杜兰泽的歹徒,又率领他那一队官兵加入混战。他们顺利与谢云潇会师,打了一场酣畅淋漓的胜仗。
大雨下得又密又浓,不断冲刷着山路上的血迹,战马嘶鸣,道路泥泞,雨水敲打着盔甲,死者的尸体已经冷下来了,几名士兵跪在路边,悼念已故的同伴。
华瑶正在巡视战场,然而,她的肩膀越来越痛了。她觉得自己应该先处理一下伤口,才刚走出几步,忽然感到一阵晕眩。她喊来自己的侍卫,仰面向后栽倒,侍卫还没接住她,谢云潇的身影一闪而过,她倒进了谢云潇的怀里。
谢云潇的衣衫湿透了,他的怀抱也是冰冰凉凉的。他左手紧搂着她的腰,右手极轻地抚上她的额头。她才刚离开战场,不太尝得惯这般温柔的滋味。
天太黑了,华瑶看不清他的神情,只听他低声道:“董芋的剑上有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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