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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身体一抖,加速朝深水处走,可能是情急之下脚下踩空,整个人在水面上“扑腾”起来。
张文华冲进水里,朝女人游去。
他是跟王逍遥学的游泳——为了讲故事时更好地描述溺水者在水中挣扎的感觉,结果王逍遥说他是天生的游泳健将。
狼狈地回到岸上,张文华大口喘息,女人呕吐不止,待她消停下来,张文华愤怒地扳过她的脸,“你搞什么?自杀?”
那时李玉竹才发现救了自己的是曾经的恋人,一时惊讶得说不出话来,等她缓过神,扑到张文华身上哭得悲痛欲绝。
出山的路上,两人谁也没有说话,一直到大坝外面的停车场,张文华才问:“你怎么来的?”
李玉竹回答说:“开车来的,你走吧,不用管我,我在这待一会儿。”说着,她便随意坐在路边。
张文华拉她起来,她执拗着不肯。张文华怒道:“老天开眼让我遇见了你,要不然你就死了!走,我送你回家。”
李玉竹发疯一样打开他的手,“你凭什么管我?我他妈没有家!让我自生自灭!”
她浑身酒气,声音沙哑,但音色跟六年前一样特别,带着一股我行我素的淡淡冷漠。
张文华强行翻出她兜里的车钥匙,找到停车场里一辆白色的宝马轿车,把她推上车,开车上路。
路上依旧没有对话,李玉竹抱着膝盖蜷缩在副驾驶,一支接一支地抽烟,一口接一口地喝酒,时而麻木地看着前方,时而埋头哭泣。
进入城区,霓虹闪烁,张文华减慢车速,问:“进城了,你家住在哪?我送你回去。”
李玉竹下巴枕在膝盖上,醉醺醺地摆摆手,“随便吧,你随便把我丢在哪都可以。”
张文华猜得出,这个年少时就很有主见的女孩大抵是跟家里人吵架了,而她这种情绪的确不适合回家,索性调转方向,把车开回到老城,回了客常来客栈。老板娘看见他们这幅模样,反应再次很诧异。
市场里一些小摊位还开着,张文华买了一些食物,端回楼上,没想到李玉竹刚一看见食物又吐了,呕吐物里没有食物残渣,只有酒。
吐完,李玉竹平静了一些,蜷膝歪在椅子上,闭着眼,湿乱的长发遮着带着残妆的脸,胸口随着呼吸剧烈起伏,楚楚可怜的模样像极了一朵刚刚遭遇一场狂风骤雨的蔷薇。她的白色连衣裙被水打湿后很透,可以隐隐看见绿色的内衣裤。
张文华转开目光,去拿抹布清理地面,清理完,李玉竹还保持着刚刚的姿势,似乎睡了。张文华把自己带的衣服找出来,轻轻推了推她,“洗个澡换上衣服再睡吧,这样会生病。那个……我是说你要是今天不想回家就睡在这,我再开一个房间。”
李玉竹动了动,红润的嘴唇张开,“文华,你是真实的吗?我怎么不敢相信会遇见你。”
“是很巧啊……”张文华干巴巴地回应。
“你什么时候回三道河的?老婆孩子一起来了吗?”
“今天刚到。我……还没结婚,女朋友没跟我一起来。”
“那你陪陪我吧。”她摸过烟盒,又点起一支细长的烟。
“少抽点儿吧。”张文华把烟抢过来掐灭,在床边坐下,沉默一会儿说:“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事,但不至于非得用死解决吧?大学的时候你不总跟我说人只要再坚强一点就能度过任何难关吗?”
“你恨我吗?”
“恨?”
“我连招呼都没打就嫁给了别人,再也没回过你的消息。”
“最开始有点儿,但后来想通了,不怪你,怪我妈。不提这些过去的事儿了,我们都有新生活了不是嘛。”
“呵呵,新生活?”李玉竹冷笑,随即扒开头发提起裙摆,把脸和腿露出来,她的嘴角和眼角都带着淤伤,腿上一道道新旧交错的伤痕触目惊心。
张文华看得出这些伤是怎么弄的,一时语塞。
李玉竹问:“我嫁给谁了你应该知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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