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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礼延微微瞪大眼睛,说:“……你怎么知道我想让你下来?”
“不知道。”彭予枫耸耸肩,“直觉吧。”
挂断视频,其实时间也并不长,才十分钟。彭予枫一边穿外套,一边想着陈礼延会从地铁的哪个方向来。最近的出口离这里大概有一公里,路不难走,但是一直在修别的东西,所以彭予枫刚来的时候看见很多蓝色的塑料围挡。
他很快地穿好衣服,把房间里的灯留着没关。电梯又停在一楼,等待着它上三十楼,再把彭予枫送下去。保洁好像消失了几天,电梯的地上残留着一些垃圾没人打扫,彭予枫站在这惨淡的灯光下照镜子,又在见陈礼延之前把头发整理整理。
走出黑漆漆的楼道,小区里面也十分安静,彭予枫对外面看过去,回迁房小区里面的绿化做的很糟糕,路灯也是能省则省。他在原地看了看,想给陈礼延发消息,却有一种被人盯上的感觉。彭予枫陡然反应过来,敏捷地往右侧一跳,躲过陈礼延的吓人把戏。
“我靠?”陈礼延顿时乐了,他笑得弯着腰,“怎么每次都吓不到你。”
“你这……”彭予枫也忍不住揶揄他,“我小学三年级以后都不这么玩了。”
陈礼延站直了,清了清嗓子,轻轻说:“嗯,那彭彭是成熟的彭彭,你一定也很少玩呲花。”
“呲花?”
“这个啊。”陈礼延从口袋里掏出来给彭予枫看,“我刚在路边上看到一个小卖部在卖,大爷要收摊了,被我拦住。”
彭予枫一看就知道是那种小烟花,他问:“现在都必须持证售卖了,大爷是正规摊点吗?”
“还有这种说法?”陈礼延完全一头雾水,不由分说地把烟花塞到彭予枫手里,拿打火机点了,“不管了这么小的在家都能玩,不会有事的。”
他动作还是那样快。彭予枫手上的烟花一下子在冬夜里绽放出绚烂的光线,那光明明不是热的,周围明明只有冷风,但彭予枫还是觉得神奇,仿佛只要光亮起来的一瞬间,所有的冷都褪去了。
卖火柴的小女孩。她点燃的火柴……是一个希望,一个安慰。
陈礼延也把自己手里的烟花点燃,他问彭予枫:“你会摇花手吗?”
“……不会。”
“我会。”陈礼延大笑起来,“你说我把烟花绑在手上,然后摇花手会发生什么?”
彭予枫想象了一下那个画面,哭笑不得地求饶道:“我拜托你!千万不要做这种事!”
陈礼延得意地哼哼两声,晃动着手臂,他手里的烟花是一个发光的星球。陈礼延围着彭予枫转了两圈,他的笑脸在光亮之下被彭予枫窥见,彭予枫也情不自禁地跟他一起笑。
烟花燃尽。
陈礼延恋恋不舍地说:“再来两根。”
“你还有吗?”彭予枫问。
“还有。”陈礼延又在口袋里掏了半天。
这里甚至没有保安,可能也回家了。彭予枫知道他俩在小区里玩这个可能算违规,但一个人也没有,就无法抵抗这种快乐的“罪恶”。两人又玩了一会儿呲花,想把烧完的烟花棒扔到垃圾桶,结果不在垃圾分类的时间范围内,垃圾桶被一把铁锁锁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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