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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平日里总是笑意盈盈,但毕竟身居高位,偶尔也会有这般居高临下的举动,这一般代表他现在很认真。徐忘云不再多问,后退半步站好。萧潋意脸上挂着笑,眼神却紧盯着虞妙仪,虞妙仪颤抖片刻,哆哆嗦嗦道:“是……是阿姊。”
萧潋意意味深长的重复一句:“哦,是阿姊。”
虞妙仪神色恍惚地看着她,二人对视片刻,萧潋意笑着起身,道:“别在意,只是方才想起来,便顺嘴问一句。”
他没再多说什么,径直出了院子,徐忘云快步跟上,还是问他:“你想做什么?”
萧潋意掸了掸袖子上并不存在的灰,慢悠悠道:“做什么,我什么也不想做。”
“那你为何忽然问她这个?”
“真的只是突然想起来了。”萧潋意道:“阿云,你到底想说什么?”
徐忘云看他片刻,见他不解望向自己,于是微叹口气,不再追问了。
他这人,不想说的,敲碎牙齿也撬不出什么来。萧潋意见他这样笑了一声,没话找话道:“阿云,你说今日午膳会有什么呢?”
徐忘云道:“不知。”
“嗤。”萧潋意笑他,“无趣。”
饶是萧潋意如何打趣般的一路千猜万想,二人心里也都明镜一般的清楚——虞府清俭,又恰逢事变,每日饭桌上翻来覆去的,永远是那几碟菜。
他食之无味的吃了两口,囫囵填个肚子,下午又差徐忘云去街上给他买了糕点回来,才算又勉强渡了一日。
傍晚,徐忘云照旧练完了剑,立在月光下闭目沉思。
那式剑法仍悟不到关窍,徐忘云索性不去想它,静下心来,细细将来到虞府的细枝末节皆回想了一遍。
少女横死,冒名顶罪……这一桩桩事似乎都被一根细密的线紧紧的牵着,如若李屠夫的儿子真是杀人凶手,那契机如何,八年前那案件背后是否又什么隐情?
李屠夫的儿子是否还活着,现在身在何处,那黑面青年又是被谁指示来顶罪的,又是为了什么?
他将手中佩剑提起来,就着月光,淡淡凝视着剑身上篆刻的一行小字。
那上面刻得什么,他看不清,是他师父铸剑时刻上去的。字体飘忽四散,实在难辨其形。
但刻得到底是什么,已经不重要了。这些年他每每想不通什么事时便会拿出来看着发呆,已然是一种习惯了。
月色微凉,云雾低垂。徐忘云想得正入神,一片寂静中,忽然听到远方传来一声尖叫。
惊惧尖声划破寂静长夜,这声音徐忘云不能再熟悉了,分明就是萧潋意的。他倏地回神,几乎是一瞬便拎着长剑窜了出去,三两步踩着石桌踏上墙头,向着声音的来源跃去。
离得越近了,他这才发现萧潋意的声音是从虞妙仪的院子里传出来的。借着高处优势,昏暗夜色里,他一眼便瞧见萧潋意跌坐在石桌旁,院门外漆黑中隐了个同样一身乌黑的人影,脸上带了个青面獠牙的鬼面具,手中有什么东西寒光一现,像是把刀。
徐忘云毫不犹豫,一脚刚踩上墙头便瞬时向着那鬼面人冲去,快的几乎只剩个残影。
长剑当头直冲,那人一惊,下意识举起手中物反抗,两柄利器碰在一起发出“铛”一声锐响,那物本相也显露出来,果然是把重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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