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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微一顿,她又?道?:“今夜你们?多与他说说话,有?牵挂之人,便有?求生之念,有?了求生之念,再痛苦难捱也多几分希望。”
秦铭唇角几动,但没有?法子的事纠缠也无用,只好咽下疑问?应是。
魏氏听见这话,忙扑去罗汉榻边哭唤。
姜离望着成?泪人的魏氏叹了口气,收好医箱,又?叮嘱了几句便欲告辞,裴晏见此,便与她一同出来?,“我送姑娘回府”
话音落定,姜离脚步顿住,又?转身看着裴晏。
四目相对,她眼?底带着审视,“裴大人回府不是来?查案的?”
裴晏被她问?住,正待开口,九思从外大步而入,“公子,余庆和杨子城的遗体被带回来?了,庄子上的火还?未烬灭,只怕要等到天亮了,这么烧,秦耘之死无疑,明日一早,只怕连尸骨也没了。”
姜离听着此言道?:“大人自有?公务,我也无需相送,告辞了。”
她点了点头转身而走,裴晏跟了两步,到底未再近前,而姜离的脚步越走越快,待出了府门,又?利落地钻入了马车之中,车厢内昏暗一片,她靠着车璧急喘两下,指尖下意识地在?手臂处扣抓……
等怀夕钻入车厢,她才如梦初醒一般停下来?。
她的伤早就愈合,已经不会再痒了。
马车走动起来?,怀夕担忧道?:“姑娘可好?怎么也想不到会遇到这等乱子,奴婢担心死了,不如明日我们?不来?复诊了!”
姜离摇头,“不,要来?,今日秦耘提到了沈氏。”
怀夕闷闷道?:“可惜他已经死了,他说的秦图南喜欢留名册和书信之事不知是真是假,裴大人应该会去搜查吧?但沈家的事已经过了快十四年了,秦图南真能留下什么确凿线索吗?”
姜离微微眯眸,“正是已经过了十四年,才不能放过任何可能,并且……秦图南和秦桢之死,还?有?许多疑问?未解,秦耘就算死了,与他合伙作案之人也还?没有?查清楚,秦府越乱,我们?越是有?机可乘。”
怀夕纳闷道?:“合伙之人难道?不是余庆?”
姜离想到余庆被抓到时的神情,不置可否道?:“看看大理寺今夜能审出什么来?吧。”
怀夕点头,“也对,交给裴大人吧。”
马车一路疾驰,回到薛府之时已经过了四更天,吉祥和如意见她衣裙之上多有?尘灰污渍皆是讶异,又?听怀夕道?明今日之事,更是惊得下巴掉在?地上。
吉祥无奈道?:“那便是说,短短几日秦府死了一个家主、两个儿子,唯一剩下的儿子还?被毁了容貌,如今尚且生死难料?”
怀夕应是,见姜离面露疲惫也不多言,令吉祥二人去歇下,她独自伺候姜离上楼沐浴。
今日来?回奔波,治伤也极费心力与体力,姜离实?在?是累极,待没入浴桶的刹那,她轻轻地呼出一口气,仰头靠在?浴桶边缘养起神来?。
一刻钟之后姜离方才出浴,怀夕拿着软巾替她擦身,看着她莹洁如玉的肌肤,再想到今日秦柯的模样,不知怎么,心底竟打了个寒噤,烧伤后的伤痕多是丑陋,而从秦柯的样子到姜离的模样,要付出何种代价?
换上软绸寝衣,姜离自去榻上歇下,因实?在?累极,她片刻功夫便入了梦。
她一动不能动,锥心的痛楚在?肌骨间流窜,她瞪着着眸子,忍到眼?仁血丝遍布,齿间尽是铁锈腥味……
“杀了我吧……”
“给我个痛快!”
她又?在?祈求,嘶哑的声音好似七旬老妪。
她的手脚被绑住,任由痛感侵蚀她心志,时光被无限拉长,一呼吸一刻钟于她而言也是度日如年,她忍受不了,下地狱也不过如此。
“我、我无需你救……”
“你这般看我受罪,何仇何怨?”
床榻四周罩着锦绣帷帐,帷帐之外,隐隐绰绰地站着道?漆黑身影。
她能感觉到他沉沉的视线落在?自己脸上,他在?看她,看她生受凌迟一般的苦痛,他以为她会感激他的救命之恩吗?不,她恨,恨他让她受这样的折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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