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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开始只要十五文,他好说歹说,大哥大嫂才同意每日二十文的工钱。
谢景行没异议,家里大人决定好的事情,他也不好再多置喙,大不了过年的时候,让周宁给秀姐儿多包点红包,让秀姐儿收着,不让大舅大舅母知道就成了。
周宁正在做针线活,谢景行手已经干了,从针线篮里拿出一根针,针上是空的,还没有穿好线。
谢景行看了看不同颜色的细线,最后挑了一根浅黄色的,刚好搭配金桂花的颜色。
将刚刚独留下的那枝金桂花拿过来,谢景行仔细地挑了又挑,将花瓣残缺的,颜色不够明亮的,长得奇形怪状的全部挑出去。
剩下的优中取优,这才用针从花蕊中间穿过,动作轻柔,毕竟是真花,可没有塑料做的假花那样结实。
“这是做什么?”周宁问,他的手里正在绣着一方锦帕,是廖文慈去镇上布庄帮他带回来的,抽时间绣好后,再让她帮着送去,这种锦帕,周宁绣工好,可以得八文钱。
“做个桂花手串。”谢景行虽然在做针线活,看着丝毫不显娘气,手里动作干脆利落,却没有损伤桂花瓣一分一毫。
“给秀姐儿的?”家里也只有她这么喜欢桂花了。
“不是,给小猫的。”屿哥儿在谢景行这里,真的就是小猫一样的,嘴里漫不经心地回话,脑袋里猛然浮现屿哥儿头顶顶着两只猫耳,尾椎骨上长着一根白色长毛猫尾巴的模样,猫耳一动一动的,屿哥儿歪着脑袋冲他甜甜的‘喵’一声。
谢景行手里动作停了一瞬,眨了下眼睛,“好……好可爱!”
“小猫?哪儿来的小猫?”村子里养猫养狗的人家可不多。
“不是,是屿哥儿。”想起还没和周宁说屿哥儿帮忙收钱的事情,谢景行又将这件事说了说,最后才道:“我们摊位都还是黄娘子的地盘,就这么点小要求我们肯定不能拒绝,我想着做点小玩意儿去哄哄屿哥儿。”
“那么金贵的小哥儿,在我们摊位上做这些杂活,能行吗?”周宁有点担心,到时别磕着碰着了,他们可担待不起。
“没事,就只是收收铜钱,没什么危险,屿哥儿也很乖,不会有问题的。”屿哥儿真的是他见过的最招人喜欢的富家子弟了,当然是包含上辈子在内。
“那就行。”想到之前见过的y的模样,确实是乖巧可人,让人不忍拒绝。
只一串手串,没用多久谢景行就做好了,拿到眼前看了看,是能送得出手的东西。
周宁也见着了,笑着说:“景娃手艺不错。”
谢景行笑笑没接话,反而问道:“阿父呢?”自他回来就没见着谢定安。
“他和你外祖去买炭了,镇上卖的炭要四文一斤,你桂枝姨家三文一斤就能买着,趁现在还没完全入冬,炭需求量没那么大,先去多买些回来存着,免得到时候和村里人抢。”周宁用手指捏着针顺了顺鬓角,又继续缝那只展翅欲飞的蝴蝶。
“桂枝姨家是卖炭的?”谢景行只知道桂枝姨夫家是村里的富户,却不清楚他家是做什么营生的。
“对,她夫家自祖上就是卖炭的,他家烧的炭烟少,也经烧,每年入冬后卖得都不错,甚至镇上都有不少人家是从他家买的。”
一首《卖炭翁》让大家都知道卖炭的辛苦,可若是卖得好,虽然炭价便宜,还分时节,也能赚不少钱,难怪是村里的富户。
果不其然,日头西偏时,谢定安驾着牛车和周广德回了谢家,牛车上被一麻袋一麻袋的炭堆得满满当当的。
“回来了。”谢景行快速朝他们走去。
谢定安跳下牛车,牵着牛走到厨房旁边堆柴火的棚子旁,周广德才扶着牛车也跳下来。
这柴火棚子还是他和周忠义、谢定安三人花了三天功夫搭出来的,不止用稻草搭了顶,还用木板搭了墙,也算是能避风挡雨了,他们这里不会吹大风,用几年应是没问题。
谢景行靠近后,能清楚地看到谢定安和周广德两人身上沾着的炭灰,他赶忙又去拿了块帕子,想要给他们掸掸,“你们先去坐着喝杯水,待会儿再来卸。”
谢定安伸手拦住了他,示意他别过来,“你别忙活了,我们身上都脏,干脆先将炭搬去柴房,待会儿再洗漱。”
“宁哥儿也别过来了,就一牛车的炭,我们很快就能搬完。”周广德也对想要过来帮忙的周宁说。
“那好,我去给你们烧水,等你们弄完就能洗。”木炭灰弄在身上可不舒服,“景娃,你快去上面给你外祖父拿套衣服下来,就在下面洗,免得到时上去再麻烦阿娘烧水,还要洗衣裳。”
“行。”
周宁把针线篮放回房间,脚步匆匆地去灶房准备烧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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