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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清昼忍了一会,没发作。
“她只是合伙人,不是我的助理。”姜清昼表情不太好地看她,好像在发出警告:“我说了很多次了,你不要想什么是什么,没说清楚吗?”
姜郁善张了张嘴,没回答。
她早两年更过分,时不时问姜清昼,王洁不是和你一个本科的吗,虽然家庭背景一般,但人是不错的,怎么没考虑谈朋友试试。
当时王洁刚接手拍卖行的经纪工作,听到他们的对话吓得差点要辞职,姜清昼彼时压力很大,发了一通火之后大半年不肯联系他妈,这事才算过去。
7
一顿饭吃得阴阳怪气,姜清昼对家族企业漠不关心,姜郁善三番五次想要试探他的近况都失败,最后郁闷又不失优雅地啃西蓝花。
“你现在住哪?”姜郁善大概是放弃了让他回家住的奢望,“租的房子吗?我看你名下没房子。”
姜清昼一时无言,没回答。
“你现在还小。”姜郁善老调重弹,“钱够用么?别乱花。”
姜清昼觉得有点好笑,想了一会,抬起手比了个姿势要买单:“一顿饭还吃得起,别操心。”
他要笑不笑的样子,接过了侍者手里的平板,选了个最高的小费比例,又递了张卡过去。
姜郁善有瞬间以为见到了大学时候的儿子,不过那点不驯顺的尖锐很快不见,姜清昼签了单子,语气很平地问:“吃饱了吗?还要点吗?”
“吃饱了。”姜郁善看他要走的样子,斟酌了半天,问:“你这次回来,有和本科的同学见面吗?”
“哪个同学?”姜清昼问。
“就同校的那些呀。”姜郁善没什么感情地笑了笑,“很多年没见了吧。”
姜清昼脸上的表情消失了,默不作声地看了她一眼,说:“我还有事,你慢慢吃。”
“诶。”姜郁善跟着他站起来,椅子在地面的花砖上刺啦地划了一道。
姜清昼走得很干脆,没等迎宾的人帮忙,自顾自地推开了门,下行的电梯已经被摁开,两百七十度的观景玻璃被框在轿厢的特殊结构里,他按了一楼,背对着听不到声音的滔滔江水,一脸平静地往下。
a花花在微信里提醒了他两次,姜清昼才想起来去消费,据她所说十分有用的修复黑科技。
“真的哦!”她语气很夸张,“人头发顺的话,脾气都会变好。”
姜清昼刚在他妈受了一肚子气,抱着手臂没说话。
“做完修复,头发顺万事顺,顺顺利利。”学着泥塑但做着造型师的人似乎还兼职迷信活动,“你好像有点累哈,不然你睡一觉,我给你座位调低点,醒来就好了。”
“没事,不用了。”姜清昼自然拒绝,胳膊还抱着,看上去很僵硬。
“黑头发是真帅啊。”造型师戴着一次性手套,自言自语地夸奖自己的作品,“这位老板,你这么帅,追你的人是不是排到巴黎?”
姜清昼皱了下眉,理解了一会才反驳:“不是。”
“啊?我不信我不信。”她摇头晃脑地调着精油,“我上次听你说,你从美国回来啊?那就是追你的人排到纽约?”
姜清昼脸色平稳,起起伏伏的情绪都藏了起来,他口气好像很认真:“没有,我是被人甩到洛杉矶的。”
“不是吧?”造型师调好了精油,又摘了手套去试机器,“谁啊?这么没品。”
“也不算。”姜清昼说完,有点后悔地找补,“也是我的原因。”
当然是有原因的。
他下意识地垂下头,看见另一侧角落里多了个新的仿品,还是瘦长的造型,午后的日光匝地,大平层里满是太阳的气味,高雅的轻音乐若有若无,有点风烟俱静的安宁。
海华创意策划的行事风格确实很像骗子,姜清昼签完合同,等了四五天都没新消息,连吴四方都不再发土味十足的早安表情包。
他刻意忽略了自己有点失控的举动,掩耳盗铃似的也不去联络于丛。
车行的销售是为数不多对他还算热情的人,打了两个电话让他去提车,听起来完全没有收了钱就变冷淡的渣男味。
姜清昼订好了附近商业区的长期停车位,才不紧不慢地约了车去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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