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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陶氏交的盐庄没查出问题来。”
仍然是在广福楼,也仍然在那间私密性极佳叫问山水的雅间中。
魏延清一手背在身后,站在窗前,看着远处隐隐可见的宫墙,面色凝重。
广福楼作为京都最大的一家酒楼,是除深宫中摘星阁外最高的楼,问山水又在最高一层,从这里几乎能看到京都外城的全貌,但内城的皇宫却依旧只能依稀看到宫墙。
“敢交,自然是已经做足了准备。”慕乘风丝毫不意外,一切仿佛都在他的意料之中。
“贩售私盐转为暗中进行,你我要查怕是要花上不少心力。”魏延清说着,长长叹了一口气,眉头紧皱,一副愁容。
慕乘风轻轻笑了笑,忽然却说起了别的事情:“前日在永安侯府吃了一顿饭,遇到了泉州知州郑嘉明。”
“郑嘉明?他来京都作何?”魏延清有些惊愕,转念一想,又接着问,“他怎么会与永安侯相识?”
那郑嘉明在泉州已做了十多年的知州,从来不与京都官员往来,更是不曾听闻他与永安侯竟然有交情。
“郑嘉明膝下只有一女,名叫郑秋媛,年已二十有余,郑嘉明一直想择一良婿,挑来挑去,反而把女儿给耽误了。”慕乘风一边说着,一边拿了茶筅,在杯盏中击拂茶水,手法老练。
“他莫不是要跟永安侯结亲?”魏延清面色一沉,微微思忖,当即道,“郑嘉明素来清正廉洁,为人正直,既挑了这么久都没挑到一个称心如意的良婿,就断不会将就。那永安侯虽还有个侯爵的名号,却早就是外强中干,后辈子侄中并无出色之人,郑嘉明怎么会跟永安侯结亲?”
“若郑家姑娘与永安侯次子早就暗通款曲,许下嫁娶婚配誓言呢?”慕乘风面色如常,手中速度加快,眼看着青绿色的茶水初现雪沫。
“永安侯的大夫人有个嫡亲的妹妹,嫁在泉州,梁二郎去姨母家探亲,就这么巧,跟郑家姑娘遇上了,两人是一见倾心,就这么私定终身了。”看着雪沫越聚越多,慕乘风微微笑了笑。
魏延清眉头紧蹙,语气也不由得沉下几分:“看来陶家是早就计划好了的,让梁二郎勾搭了郑家姑娘,想把郑嘉明拉下水。”
魏延清顿了顿,更觉胸口郁结,放眼看去,只觉得天色似乎也暗下来几分。
“泉州盐田众多,产的盐也是精细优质,是我朝命脉,陶氏竟敢把手伸向泉州。”魏延清想了想,又带着几分怒意道,“这明摆着是陶氏的阴谋,难不成他郑嘉明看不出来?”
“看出来又如何?”慕乘风抽空看了魏延清一眼,手下一顿,雪沫顿时散开了,他忙加快了手速。
“他夫人又过世得早,跟他眼珠子一样宝贵,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他还能看着自己的掌上明珠名声尽毁,清誉全无,日后独守闺房,寂寥一生不成?”
“那也不能中了陶氏的计谋,毁了自己清流之名啊!”
“你是还没成婚,不懂这子女对一个父亲的重要性,自然是站着说话不腰疼。”慕乘风嗤笑一声,见雪沫已定,便收了手,把茶筅放下,端了这杯亲手点的茶递给魏延清。
“盐庄一事如同这点茶,需得循序渐进,急不来,燥不得。”
魏延清接了茶,皱着眉看了一眼,没好气道:“你倒是沉得住气,这茶点得还不错。”
说完喝了一口,又摇了摇头:“可惜,看着茶沫漂亮,味道却不怎么样。”
慕乘风睨了他一眼,忽而又笑了:“陶氏的计划不算高明,却能一击击中郑嘉明的要害,我们要想化解,只能从这郑家姑娘身上下手。”
在朝政上魏延清是精明能干,但对于儿女之情却是一窍不通,听完也只是一脸疑惑,追问道:“怎么个下手法?难不成把郑家姑娘杀了,断了郑嘉明的软肋?”
“糊涂,你作为朝中清流,怎么能想出这么卑鄙狠辣的法子。”慕乘风不客气地翻了个白眼,也不绕弯了,直言道,“让郑家姑娘移情别恋,这事情不就解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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