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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门炼气第一处关窍都是丹田,这丹田乃是重中之重,日后结成金丹亦全靠这一处窍穴。神宗魔门修行的法门,却崇尚自然,修炼出来的真气潜伏在四肢百骸,筋肉骨骼,五脏六腑,周身各处,慢慢的洗髓易经,伐骨锻筋,一点一丝的唤醒潜藏于人体之中,属于上古神魔的血脉,滋养这股血脉日夕壮大。
焦飞修成了第一层黑水真法时起,就已经把娲凰造人时,混入人族体内的诸多上古神魔血脉中,属于上古黑龙的那一份血脉唤醒。他修成了第二层时已经把这股血脉滋养壮大,远远压过了其他神魔血脉。
焦飞逆转天河正法来辅助黑水真法修行,确是最为快捷的法门。半个月的时间,沉潜于他体内的上古黑龙血脉,就不甘心蛰伏,来自远古的沧桑,冰冷,森寒,渊深如海的意志,纯粹到了只剩下无情和蔑视众生的冷漠,便漫漫这少年的在记忆中弥散开来。凭着体内那一丝一微的血脉,焦飞当然不可能感应到上古黑龙的平生记忆,他能够体验到的也仅仅是血脉中那一份孤寂的意识残片。
几次在修炼中,焦飞都恍惚发现自己化身为一条黑龙,在天空蜿蜒游动,身长不知几千里,血液中也终有一股冰寒彻骨的凶威杀意透了出来,似乎再不把人间的一切放在眼内。
焦飞知道修炼黑水真法会有异兆显露,因此都是在元蜃幻景当中修炼,随着焦飞探索到了上古黑龙血脉的痕迹,玄冥真水也相应变化,再不是一团至冰至寒的凛冽真气,而是宛如生灵一般似有窍穴生成。当这道玄冥真水冲出了焦飞的天灵盖,便自幻化成了了一头鳞角宛然的丈许黑龙,虽然还可看出来是黑水凝集,但却比之前焦飞强用法术塑造的形态灵活多了,隐然便有一股勃勃生机。
焦飞似是感觉自己的魂魄一分为二,一半留在躯壳内运转黑水真法,一半和玄冥真水融汇贯通,化身黑龙,窥测人世间。
黑龙玄冥,幻龙元蜃都是上古九种真龙之一,焦飞体内上古黑龙的血脉苏醒,元蜃幻景内的蜃气也团团翻涌了起来,自动演化成无穷人物,景致也为之一变,空间扩大了十倍有余。这是元蜃诀把收拘在幻景中的数十名各派高人精魄中的记忆也演化了出来。空间之中另有空间,幻景之中另有幻景,一念之间便能生出数十种变化。
当初被元蜃幻景困在,焦飞也只是修习了第一层心法,好脱困而出,并未深究其中奥妙。这种变化就连焦飞自己也不知端倪,他只是隐隐感觉,似乎这两种法术的呼应,比黑水真法和天河正法的正奇相辅还要来得强烈些。不过焦飞倒也并不特别奇怪,毕竟道门法诀和佛门禅功都是从神宗魔门的上古法门中演化出来,虽然各有阐述,但是这千丝万缕的痕迹,却怎么也免不了。
焦飞只是略作窥视,就把全部都的神识都沉在黑水真法之中,他此时已经有了一层明悟,了解了黑水真法第三层是怎么回事儿。若是他能把玄冥真水所化的黑龙通身窍穴塑造出来,怕不就是第三层的黑水真法大成了。虽然焦飞无人指点,还不明白这条路该怎么走,但能够明了方向已经是极大的收获。
运炼了许久玄冥真水,焦飞这才把这道黑色水浪收回了体内,用来滋养身躯,焦飞修习了两家法诀,愈来愈觉得人身真个奇妙,不愧是当年娲凰所造,简直就是个天生地设的修炼之器,载有无穷奥妙。越是修炼,焦飞就越觉得人身的奥妙无穷。他甚至想过,若是能把魔门三十六真传一起学会,变化无穷,任意转为上古神魔之躯,岂不是神通惊天,无人能制?
想起谭道姑曾说过但年的玉矶娘娘曾把魔门三十六真传练成了九种,焦飞知道这九种里定然是有黑水真法的,却不知晓其他八种都是些什么。焦飞追随蓝犁道人日浅,也不曾问过魔门三十六真传都有哪些,能够变化哪些种上古神魔。此时想来颇有些嗟吁。
玄冥真水就像是没有阻碍一般,在焦飞的四肢百骸,筋脉骨骼,五脏六腑,乃至血液发肤中浸透,被玄冥真水滋养,原本那只有一丝一微的上古黑龙血脉便壮大了些许,只是焦飞现在修为还浅,这些微觉醒的上古黑龙的血脉,并不能压制人身中的所有精血,只有等它慢慢成长,才能有一日忽然一声霹雳,开了金锁,化为黑龙飞去。
焦飞用玄冥真水滋润了肉躯许久,这才浑身一抖,噼里啪啦一阵骨骼脆响,一声长啸破关而出。他随意一捏法诀,出了元蜃幻景,心中暗忖道:“在这家四海客栈已经住了许久,小莲也该稳固了修为,那个什么万剑山庄的大公子总是不走,总让我觉得有人窥伺,不大得劲。待会去看看小莲修炼的如何了,若是她已能上路,我们还是走了罢!”
焦飞也是心切要把父母安排好了,自己好能安心上路,去海外黑风岛寻找玄霜阴煞。他出了房门,就见到林小莲也站在院子中,身上微有一层雾气上下翻滚,那是黑水真法入门,快要修成第一层境界征兆。焦飞忙笑着问道:“小莲妹妹最近修炼的可好?有什么疑难要问我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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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小莲笑逐颜开的说道:“这黑水真法不知怎的,就好像我天生下来就该会的一样,我修炼起来并无碍难。只是我娘见我修炼也要尝试,说成仙了真好,荣华富贵无穷,可是我传了她,我娘总也听不懂,怎么说都学不会半点。”
焦飞微微一笑道:“古来修仙,便以拔宅飞升为最高,但那只是一般百姓的说法罢了,道,魔,佛,杂四家都没有飞升这个说法,那些注籍长生之辈,也只是懒得沾染红尘中俗气,开辟洞天去逍遥罢了。”
“就算是那些真有大神通之辈,拖家带口的去自家开辟的洞天中逍遥几岁月不难,带契一两个有资质的后辈修炼也不难,让全家也一样修成长生的,古往今来也没有。我听说道门九大派之一的天河剑派的祖师和一位道侣合籍双修,生了六个孩儿,最后也只得一个幼子郭嵩阳真人成道,便已经是叫人传诵千年的佳话。”焦飞便是在小莲面前,也不肯泄露了天河剑派弟子的身份,因此说起天河剑派来,故作一套外人的口气。
林小莲叹了口气道:“连那些前辈真人尚不能带契全家,我们自也不必痴心妄想,但总要尽尽人事,然后才听天由命。”
焦飞笑道:“我亦是如你一般想,故而才学了几手炼丹的本事,虽然道门中便是上品神丹,也只是助修道之人突破元神之境用的,并不是真个就服下去不死,但总能让你我父母这样的普通个人延寿几年。”
焦飞和林小莲闲谈一会,知道她已经能够上路无碍,便去请出来父母和林寡妇,打算立时上路。焦父,焦母平常也只是小户,在这客栈里房间又大,又有人朝夕服侍,要吃有吃,要用有用,觉得这里边算是不错,便跟儿子商量,在这里多住几日。焦飞笑道:“你们跟我去,咱们在成都府的家比这里大了十倍,仆役也多了十倍,吃穿用度更强过了百倍。要什么没有?何必贪图这几日受用!”
焦飞一阵催促,焦父,焦母也只得听从儿子的话,收拾起身。焦飞把独眼水蛇兵老王和鹫老都驱赶去套马车,让苏环,林小莲伴着双方的二老,自家便去找四海客栈的主人结账。那四海客栈的主人也知道了焦飞来历不凡,哪里敢收焦飞的钱钞,几番推拒,焦飞也笑了道:“我见这位老板也是武林人士,既然你坚不肯收钱财,我送你一本书便了。”
焦飞只是不耐烦跟人拉扯,金银珠宝在他眼里就跟瓦砾一般,些许住宿费用,反倒要落人一个情面,对他来说太无谓了。焦飞随手一招,把客栈中的一本账簿摄在手中,随手一拂,就扔给了四海客栈的主人。
四海客栈的主人也是暗暗称奇,接过来偷偷一看,在诸如几文买的酒,谁人赊的账这些文字中,又多出了一行行文句古雅的口诀,他也是个习武的人,一看便知道这是一篇最上乘的武学秘籍。心中大喜过望,对焦飞更是殷勤。焦飞把水府中得来的武经,还有兵刃,连着五阴袋一起给了张燕,但是那些水府中的武经,他早就都翻过了,这会儿随手翻了一份,给这家客栈的主人,也不过是举手之劳。
这些人间的武经,在修道之士眼里,就如饱学之士眼中的蒙文,便是人间武者人手一份,又能怎样?但是在四海客栈主人的眼中,一份武经的重量不啻泰山,他原本武艺也不凡,虽然比不上大公子那般境界,可也是到了淬炼周身窍穴的地步,比那位被鹫老一记鹫神爪就卸脱了双膀的张叔还要厉害几分。这部水府武经到了他的手里,只看过一眼就知道珍贵。
这位四海客栈的主人,眼见焦飞就要走了,这位客栈主人过意不去,也不知焦飞喝不喝酒,便把客栈中珍藏的数十坛老酒抬了出来。焦飞也懒得推拒,把手一挥,都收入了乌云兜中,倒是让这位四海客栈主人好生惊讶。
焦飞出来的消息,早就有人报与了万剑山庄的大公子知道,那位南山和尚几次去焦飞的住处,都给鹫老推了回来,听闻这个消息也是精神一振。两人匆忙联袂赶来,见到焦飞正督促独眼水蛇兵老王和鹫老套马车,大公子笑道:“长途跋涉,听闻先生还有女眷,这样的马车如何能成?小生不才愿意赠送两辆马车于先生,还望先生挖万勿推却。”
大公子话音未落,已经看到了焦飞容貌的南山和尚就惊叫道:“可是焦飞师兄?你怎么也背叛了师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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