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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洲凝视着方元颂的眼睛,许久才说:“我明白了。”
方元颂摸了些许不舍:“阿洲,你别害怕,我会救你的,你一定要相信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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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完了方元颂的讲述,骆君稀迟迟没有说话。翻译说完了最后一句,鹏查警官也沉默了。
肃静的时间缓缓流淌,骆君稀终于还是开了口:“秦洲被我们逮捕之后,你就分别杀害了袁司靖和徐绍,而今天你的计划原本也是要杀掉林博阳?”
方元颂不紧不慢地答道:“如果法律不能给秦洲一个公道,那就只有由我来动手了。”
“你为什么会觉得法律不能给出公正的裁决?如果秦洲跟我们如实交代,难道我们会不做调查就认定他是杀害韩雨歆的凶手么?”
“如实交代?”方元颂冷笑一声,“那三个人家里是什么背景?很可能没等到他开口,就会死在里面也说不定。警察哥哥,其实连你也没办法打保票,你们警察局里全都是好人吧?”
骆君稀无言地望着他,只觉得心中积郁,却又一时不知道如何反驳。
从审讯室出来,骆君稀对上谢倏的眼神,她仿佛有许多话想说,却只问:“出去透透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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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们走出警局大门,说是透透气,实际上外边的空气更加闷热。
谢倏摸出糖来吃,骆君稀伸出手,说:“给我一粒呗?”
谢倏又掏出一粒榴莲糖,递给他。
他把糖放进嘴里,沉默片刻后,说:“我们的司法体系,难道真就让人民群众如此没有信心么?”
谢倏把糖从嘴的一边换到另一边,让口腔里充盈榴莲的香味,然后,她望着马路上来往的车流,说:“阳光再好,也有始终照不到的阴暗角落。如果你恰巧不幸生在阴影里,那么唯一的办法,就是自己去点燃一团火,而不是在绝望的永夜里,期盼着有一天阳光会照到头顶。”
骆君稀转过头郑重地凝视她的脸,这番话带给他的震撼不亚于曾经在公大或是初入警队时听过的任何一次振奋人心的讲演。
注意到骆君稀的目光,谢倏看向他,淡淡一笑,继续道:“方元颂呢,则是选择了最极端的一种方式——那就是直接点燃自己,照亮黑暗。”
谢倏见骆君稀沉默不语,半开玩笑地说:“怎么了?骆支队?又要说犯罪就是犯罪,劝我不要共情罪犯?”
“犯罪确实就是犯罪,杀了人就必须要受到法律的制裁,但是……”他停顿了一下,轻轻叹了口气,说,“但是,我也是有人性的,也会同情方元颂。我只是觉得,是我们工作做得不到位,才会发生这样的惨剧。”
谢倏伸出手拍了拍他的肩膀,说:“不是所有事都需要有人负责的。天地不仁,没必要给自己这么大压力。”
“而且,我们现在至少还能为方元颂做些什么,只要找到林博阳的罪证,证实他说的话,应该能帮他争取一点减刑吧。”谢倏的眼眸里映照着夕阳的余晖,明亮又温柔。
第二天,一听说林博阳已经转入普通病房的消息,二人就匆忙赶往了医院。病房周围,守备森严——并不是警察,而是站满了津罗寺的人,有僧侣也有穿制服的保镖。
“这拉维长老,地位还真是不一般啊。”谢倏小声感叹。
在鹏查警官的一番斡旋下,他们终于被允许进入病房问话。
林博阳半躺在病床上,看见他们进来,笑了笑,说:“哟,救命恩人来了。”
骆君稀给谢倏搬了一把椅子,在床前原本已经有的那把坐下,问道:“林博阳,那晚袭击你的人叫方俊,是你在甬城三中时的同班同学,你对他还有印象吗?”
“方俊?……哦,有一点印象,他脑子不太好使。”
“你知道他为什么要杀你吗?”
“这我哪里知道,你们得去问他啊?他上学那会儿精神就有些不正常,不会是有病吧。”
“根据他的交代,你、徐绍、袁司靖三人,曾经将韩雨歆带到秦洲家,你们在他家都做了什么?”
“胡说八道,我压根都不认识你说的这个什么韩……韩什么雨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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