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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斓冬哄它:“哪有蘑菇不回家。”
系统才不回什么破家:「季斓冬,我们还是不是朋友?」
它也不要季斓冬回答,季斓冬当然把他们当朋友,系统不需要一句没意义的空话来作证,掉头就去找小狗布丁:「让厉珩回家,季斓冬,你很不舒服,厉珩会带你去医院……」
季斓冬看起来不算支持这个分工,但门口已经响起急促的脚步声。
厉珩在这时候赶回,厉行云被探员带去和厉家那一坨一并审查,他不值得浪费时间,厉珩打开卧室门,快步走到床边。
季斓冬为仪器的刺耳异响道歉,并解释:“我很好。”
季斓冬没有觉得不舒服。
厉珩俯身,手指穿过汗湿的鬓发,轻轻抚摸着这张脸:“我知道。”
他的力道冷静镇定,小心抱起陷在被褥和冷汗里的人,季斓冬在发热,因为基础体温太低,摸着并不烫手,只在喉咙里仿佛含着一团微弱的热气。
厉组长老调重弹,十分啰嗦:“开窗户玩雪是高危行为。”
证人闭上眼睛装没有听到。
厉珩没耽误一秒钟,用羽绒服和风衣裹严季斓冬,快步向外走,一边用手机联系医院,他整理了季斓冬的病历,厚厚一摞,就放在出门顺手能拿到的书架上。
“厉组长。”季斓冬靠在他颈窝,微垂着头,被裹得几乎不能动,“我很好。”
厉珩抱着他单手按电梯,几次没能按亮负三层的停车场,力道更重,指腹被抵得泛白。
厉珩:“嗯。”
厉珩低头,神情还很轻松柔和,拨松季斓冬的额发:“看得出来。”
季影帝难得还有被夸赞演技的机会,被摸着颈动脉,眼睛里微微笑了下,睫毛像是变沉了不少,压着眼皮坠下去,又被摸着头发小心地叫醒。
迷茫的湿冷浓雾里,恍惚透进厉珩沉默的视线。
“是我考虑不周。”厉珩说,“保温措施不够,要是再加个防寒面罩,就算开窗,也不会着凉了。”
“先不睡。”厉珩握着他的手,“路上全是雪,这么无聊,陪我说说话,好不好?”
季斓冬的脾气其实是真的很好。
厉珩抱着季斓冬跳上车,拢着季斓冬靠在副驾,绑好安全带,发现季斓冬自己坐不稳,又把后排的靠枕全抱过来。
季斓冬垂着头,静静看着他,不睡,尽力配合抬胳膊,眼睛弯成的弧度很轻。
厉珩把车开出地下车库,踩下油门,尽力让车在保持车速的前提下平稳。
季斓冬说:“厉组长。”
窗外只有雪,几乎没有什么车和行人,的确很单调和无聊。
季影帝慢慢讲起自己曾经演过的一部戏。
一部大概和救赎有关的意识流电影。
雪夜的猎人小屋,浓雾困住的旅客,壁炉、火焰、水汽迷蒙的窗户,热腾腾翻滚香气扑鼻的罗宋汤。
冬日限定的吻。
厉珩认真听这个故事:“冬日很好,为什么要限定,春天不能亲吗?”
应付过一万个刁钻提问的季影帝:“……”
季斓冬咳嗽着轻声笑起来。
他慢慢揉额头,发烧让他的气色仿佛好了些,眼睛里有高热的水汽,看起来明亮,又有当年迷得人转不开眼的风致。
“因为春天。”季斓冬想了一会儿,想起自己要说什么,“雪就停了。”
有些事是需要氛围烘托的。
雪停了,人变得自由,旅客会发现猎人根本没有想象里那么悲壮和英勇——被猛兽袭击的一身伤痕是因为枪法实在差劲,热汤之所以显得美味,也只是因为寒冷、物资匮乏和饥肠辘辘。
那个丛林深处的小屋里困住的,其实只是个再平庸无聊不过的普通人。
“然后呢。”厉珩等了半天,“旅客就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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