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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惜了,仇厌轻巧避开后厨慢条斯理挑选一把适合的刀时也觉得可惜。心里大为留念,他精挑细选了一把剔骨刀。
晚上九点,仇厌洗漱完毕,他穿着一件单薄的丝绸睡袍轻轻推开了主卧的门。
晚上九点十分,觉得自己有点低血糖的仇厌摁铃让阿姨送了一份芝士蛋糕上来。
晚上九点半,假寐的仇厌听见了汽车熄火、军靴敲击大理石地板的声音。殷息测似乎低声问了句什么,门口的士兵简短的回了一句没有。
晚上十点,洗漱完毕的殷息测推开了主卧的门。
房间里只开了一盏昏黄的床头灯,细腻的灯光照在仇厌纤薄的后背上,看那个样子,他仿佛是在低头擦拭什么,殷息测恍惚间觉得仇厌刚刚一直都在等他。
听见开门的声音,仇厌动作顿住了但他没有回头,声音很温和:“今天你去找了吴主任?”
殷息测喉结干涩的上下滑动了下,看起来有些慌张:“我只是想知道你这七年……”
仇厌轻轻的笑了一下:“你想知道我怎么还活着啊?”他侧过身,直到这个时候殷息测才发现他是跪在床的边缘上的。
“起死回生啊,”仇厌半敛着眉笑起来,他侧身望向殷息测,像洁白诱人的妖,歪头露出一半侧脸,柔柔道:“哪能那么容易呢?”
昏黄的壁上灯精妙的落在仇厌的侧脸上,就这个角度,无端显出几分诡谲。
殷息测愣愣的站在门口看他,有些入神了。仇厌现在如同窝在湿润蚌肉中的粉红珍珠,仿佛他一伸手就能抓住,呷在口里把他舔到痉挛和抽搐,无神的流出水来。
怎么会这样。
这时,仇厌垂睫,慢条斯理的挑开睡衣最上端的纽扣,柔软的布料滑落,露出仇厌苍白细腻的背。
那一瞬间,什么旖旎都因为目睹眼前惨烈顿时烟消云散了。
仇厌就微微弯颈,轻轻的撕开了他后颈上的信息素抑制贴。
殷息测的泪就这么毫无征兆的流了下来,就算今天就知道了仇厌腺体缺失,但什么都比不上亲眼看见时来的心疼。
他上前几步,最后堪堪顿在床边,嘶哑喊:“……仇厌。”
仇厌苍白的指尖在他突兀陷下一块的后颈上轻盈的点了点,笑道:“这就是我活到现在的原因啊。”潋滟的目光缠绵,他声音轻的像一场缄默的雨:“殷息测,你不高兴吗?在离开你之后,我过的这么惨。”
白皙柔软的后背在苍白的灯光下晕染出珍珠般的光泽,而一条宛如黑色蜈蚣的狰狞伤疤从后颈向下陷的坑洞往后延申到突出的脊椎。
宛如一道青黑色的闪电狠狠劈开了仇厌,毫不留情的贯穿蔓延了泛着细腻珍珠光泽的后背,密密麻麻的从腺体往下劈开,如同树的无数枝桠,又好像是一尊在出窑时不幸裂开的白瓷。
他没有一丝笑意的目光静默的看着殷息测流下的泪。
然后,他闭眼仰首,居然缓缓的笑了起来。
那温柔惬意的笑意仿佛是品尝到了生命中为数不多的美好记忆,“怎么办呢殷息测,”仇厌就像只食人精气的山妖,把自己从粗糙劣质的人皮里剥出来,掬捧冷冽的泉水洗干净自己的前半生,在殷息测面前狰狞的、血淋淋的变成了另一个人,另一个,殷息测从来没有见过的人。
殷息测的眼睛是流满泪的湖,仇厌就从里面掬起水来。
现在他从洁白柔软的床上走来,一步步走向殷息测。
殷息测垂落的手掌在发着抖。
“七年啊,”仇厌感慨般的说:“七年啊……”
他的神色居然有一瞬间的怨怼:“你怎么还能记得他呢?”
仇厌走向殷息测,柔软的双手捧起殷息测的脸,居高临下的俯视殷息测红着眼睛流泪的样子,垂睫落下的目光冷冰冰的,让人想起昨夜垂目的白瓷观音像。
怎么会这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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