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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苏墨摸了摸鼻子,见季家小娘子站着不动,诧异地说道,“娘子不走吗?”
“走,走的。”季芙连忙跟上去,悄悄瞄了一眼苏墨,脸颊微红。
季寒执苏醒之后,不想见的见了一波又一波,就连季国公府的老太太都赶了过来,抱着他很是哭了一番,结果想见的人却始终没有露面。
他此番苏醒,伤势并未痊愈,只是意识醒转,强撑着清醒,就这样也是一年岁月无情而过,大梦百年果真是最无情的秘术,难怪老瞎子死前不肯用这等秘术。
若是一梦醒来百年已逝,世间无一人相识,是何等的残酷。长生,是最冷酷的诅咒吧。
“我沉睡这段时间,你捡重要的事情说一说。”三月阳春,屋内依旧烧着地龙,季寒执拥着雪白的狐裘大氅,靠在软塌上,面容俊美,带着几分的苍白虚弱,唯独眸光深沉。
崔陵歌低声汇报着这一年多来发生的事情,就是苏氏分裂,南阳郡覆灭,苏家子弟死皮白咧地要苏婳回去接手苏氏,谢风遥没有继承谢氏,返回苍城山清修,琅琊王氏入驻上京等事宜。都是一些鸡毛蒜皮的小事。苏南衣死后,各大修行世家十分的安分低调,反倒是朱氏皇族有些蠢蠢欲动,颇有跟琅琊王氏联手的意图,不过郎君苏醒,今晚上京也不知道多少贵人夜不能寐。
“还有一事,苏娘子为当年卢氏平反了。”
当年杀人僧一夜屠尽千人一事,让卢氏遭世家鄙夷除名,如今罪魁祸首苏南衣已经伏诛,苏婳为卢氏平反,凭借着她和苏青木的可怕实力,以及背后的苏氏势力,各大世家就算有异议也不敢提出来。
萧韶如今依旧安稳地执掌除妖司。
季寒执闻言低低一笑:“她对萧韶倒是极好。”
崔陵歌觉得这话似是有些酸,垂眼说道:“公子此番醒来,还要继续沉睡吗?”
“不了,拜季四所赐,全上京都知道我醒了。只要不动用秘术,就无碍。”季寒执冷哼一声,眸光瞥着缩在墙角的季四,本想静静醒来,好生休养一段时间,现在倒好。
“明日开始闭门,谁都不见。”
“是。”
季四从墙角弱弱地探头:“郎君,今日的药浴时间到了。”
季寒执:“……”
苏婳用过晚饭,等到上京入夜,院内宫灯幽幽亮起,清溪河畔的丝竹声顺着湖畔远远传来,这才放下手中的书籍,开门出去。
西面厢房内传来阿爹的冷哼声。
阿嬷从屋内取出披风,慈爱笑道:“娘子加件衣服,夜间还是有些冷的。”
“好的,阿嬷。”苏婳乖巧地披上披风,指了指她阿爹的房间,哎,拥有一个大术师的阿爹也是十分苦恼的。
“娘子快去。”苏嬷嬷笑着推了推她,郎君是有了危机感,觉得自己养的小女儿要被人抢走了呢。
苏婳出了院子,去隔壁的别院。
一路上都是摇曳的宫灯,月光静静地照亮地面,季寒执住的院子亮着灯,季四和崔陵歌都不知道去了哪里。
她推开门,就见窗户半开着,屋内点着沉水香,驱散着满屋的热气和药味。
季寒执坐在软塌上,只穿了一件黑色的丝绸单衣,在灯下闲散地看着书,见她进来,修长的指腹翻了一页,低沉说道:“这么晚了,还没睡吗?”
熟悉的声音腔调,眉眼间都是恣意的慵懒,像是回到了初见,苏婳站在门边莞尔一笑,说道:“你刚醒,不是应该早点休息吗?”
“睡了一年多,不想再睡了。”季寒执将手中的书卷丢到一边,眼眸幽深地朝她伸手,“天天泡药浴,我要被药味熏死了,阿檀,你的香囊借我闻闻。”
苏婳身上戴的依旧是驱妖的七味子香囊,那味道自然是不敌他千金难求的沉水香,不过依旧解下了腰间的香囊,递给他,说道:“这味道有些冲,过几日我给你调一味木香吧。”
季寒执接过香囊,握住了她的指尖,低沉笑道:“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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